第十七章 空城幻術(1 / 3)

司馬懿四周巡視一番,隻見山上蜀軍營寨木立,布局亦甚有章法;山下大道卻空元一人,十分寧靜。司馬懿不由一陣欣喜。他也不再久留,立刻趕返軍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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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在山上亦不敢鬆懈,親自巡視審察。他居高臨下,發現山下有百餘魏軍,似乎是前來探路的樣子,很快便向北麵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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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不由傲然大笑,向身邊的親兵道:“魏軍探子回去報知司馬懿,正合我意!他若敢率大軍到來,我於山上一揮令旗,大軍殺下,魏軍必潰逃如喪家之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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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奉迎道:“馬參軍用兵神妙,足可與丞相並駕齊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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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更感得意,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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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當晚深夜,馳返軍營,立刻便召集諸將前來帥帳,部署向街亭進軍,他對諸將說:“孔明派去守街亭之將,乃馬良之弟馬謖,此人誇誇其談,空論兵法,並無實戰經驗,徒具虛名!孔明一生英明,隻怕被此人敗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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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司馬懿即毫不猶豫,發出軍令。他命令張郃為先鋒,首先率軍插入馬謖與王平相連的通道,堵住王平接應的去路,命令申耽、申儀率一萬大軍,潛上山腰,斷絕山上蜀軍取水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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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張郃率兵直插到馬謖的山背,堵住王平出來接應的通道。申耽、申儀二將,亦早已潛上蜀軍駐紮的孤山,阻斷了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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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自己親率大軍,一擁而進,將孤山四麵圍住,卻並沒立刻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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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在山上觀察,但見魏兵漫山遍野,旌旗蔽日,布陣十分嚴整。蜀軍兵將見了,人人心驚。馬謖欲趁魏軍立腳未定,向山下衝擊。不料他連揮令旗,蜀軍怯於山下魏軍勢大,準也不敢往下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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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大怒,斬了兩名帶兵偏將,蜀軍勉強向山下衝去,衝到山腳,見魏軍嚴陣以待,毫不動搖,蜀軍驚駭,又退回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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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這才開始驚覺,因軍處絕地,又麵對雄壯敵軍,他在山上紮營,猶如將先機送給敵人了。他已知大勢不妙,但此時他已無法可施,隻好下令嚴守山上,以待王平軍前來救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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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見魏軍已搶占要道,又將孤山上的馬謖軍四麵圍困,他雖知敗局已定,但仍拚死率軍前來救應。不料中途便被插入的張郃軍截住,雙方激戰起來。王平隻得五千兵馬,又立腳未定,難抵魏軍的三萬先鋒大軍,隻好退回山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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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從早上一直圍到晚上,山上水道被斷,蜀軍兵將無水做飯,又饑又渴,軍心大亂。到半夜時分,山南的蜀軍打開營門,下山向魏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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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又命人在山上四處放火,山上林木茂盛,烈火熊熊。蜀軍四處奔逃,鬼哭神號。馬謖在此生死關頭,卻心慌意亂,驅趕殘兵敗將,從山的西麵突圍逃命去了。而山的西麵是司馬懿故意下令留下的一個逃命缺口,否則馬謖的殘兵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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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迅速攻占了街亭要道,直接壓逼街亭後麵入漢口的關口陽平關。蜀軍的咽喉命脈,已被司馬懿緊緊地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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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馬懿不冒進,他下令在街亭布下重防,準備迎接蜀軍的反擊。因此魏延、高翔兩將,雖然依孔明的部署,率軍反擊街亭,亦被嚴陣以待的魏軍擊退了。至此,街亭之戰已成定局,蜀軍因部署失當,己遭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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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司馬昭問司馬懿,為甚故意留下西麵缺口,放馬謖的敗兵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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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笑道:“我料馬謖熟讀兵書,必知兵書上有置諸死地而後生的論述。因此馬謖雖然明知水道易被我斷,仍在山上駐紮,意在藉此激勵兵將死戰。但馬謖卻忘記了,水斷並非死地,蜀兵尚有投降的一條活路呢!!……我所以留下了西山的缺口,正是不欲令蜀軍自知死地,而與我軍激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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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歎道:“馬謖對兵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父帥卻能將兵法融彙貫通、舉一反三,更能反其道而行之,雖孔明在此,亦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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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卻肅然說道:“不然!馬謖怎又與孔明相比?街亭之敗,乃馬謖部署失當,未戰已失先機。若孔明在此,必於要衝屯駐重兵,築起營壘,則我軍插翅難逾越也!日後與孔明正麵交鋒對壘,千萬不可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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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初曆戰陣,心中有點不以為然,暗道:就憑孔明竟用馬謖鎮守街亭,便足見孔明亦有失策之處了……父親是否有點過慮呢?這是司馬昭的內心話,他隻敢想而絕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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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年少氣盛,對孔明又有點不服氣,忍不住對司馬懿道:“父帥!如今孔明已失街亭,為甚不趁其軍心混亂之際,大舉向孔明的後方漢中進攻,以一戰攻滅蜀川呢?反而打算向孔明的主力大軍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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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肅然說道:“昭兒太天真了!街亭之戰,不過是因孔明用人不當,我軍僥幸成功而矣。當年武太祖曹操,以百萬大軍進攻江東,孔明雖僅剩三萬兵力,依然聯合孫權,巧施妙計,大敗曹操於赤壁。如今孔明雖失街亭,但兵力尚有十萬之眾。而馬謖、魏延、王平、高翔等人,必己撤入陽平關,我攻取必十分困難。再者孔明極善用兵,他知我軍進攻陽平關,必揮軍從我背後掩殺過來,我軍兩麵受敵,大勢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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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一聽,這才醒悟司馬懿用兵嚴密,這才能在足智多謀的孔明麵前,保持不敗;若稍一輕忽,便必被孔明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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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照因此不敢再置疑,一切聽從司馬懿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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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又派出探馬,密切監視孔明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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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孔明已接街亭失陷的驚報。他不禁跌足長歎道:“街亭失陷,我軍大勢已去!若不速退,三軍必陷覆役的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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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也不敢遲疑,立刻部署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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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派出快馬,前去急報已出箕穀的趙子龍、蕭候儀軍,火速回師接應中軍主力。又派張翼前去劍閣,修好棧道,以備危急時出劍閣入漢中。再令馬岱、薑維二將斷後。他自己則率廖化等將,引中軍主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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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為保住軍糧,親率五千兵馬,到西麵的一小城搬運糧草。抵達西城,孔明派二千五百兵馬,前去城外搬運糧草,他自己則率二千五百兵馬,留在西城,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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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忽報司馬懿親率十五萬大軍,正向西城浩蕩而來,此時西城之中,隻有一班文官及二千五百兵士,連一位大將也沒有,眾官聞報,均大驚失色,料今番必被魏軍所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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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心中亦吃了一驚,他也意料不到,司馬懿不去進攻陽平關,以便直取漢中,反而回師向他的主力大軍所在地尋求決戰之機!如此一來,孔明立陷無將可用,無兵可守的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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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神功已達通玄境界,他若隻身逃跑,司馬懿雖有十五萬大軍,亦難困得住他。但孔明若隻身而去,留在西城的二千五百兵士,以及一班隨軍文官,便必定無一幸免,成了魏軍的階下囚了!按孔明的性格,他又怎會采此大失軍心的怯懦辦法?他猛一咬牙,暗道:我擠了生命不要,亦必保存蜀國的這一班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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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立刻傳令,將城上的旌旗全部掩藏起來,兵士則潛入城中街道屋內,不得擅出,更不許說話喧嘩,違者立斬。又令打開四座城門,每一城門派二十軍士,扮作普通百姓,清掃街道,就算魏軍殺到,亦不得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