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穎帶著倆孩子來的時候我沒在家,因為喬鳳的事,你二嬸始終放不下對她的成見,態度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我猜她肯定是受不了王家這才跑出來的,你回去告訴她,跟王建仁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散,現在年輕人離婚有的是,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咱們這麼一大家子人,再咋地也餓不著倆孩子!”
這才是血濃於水,喬星月很是欣慰。
她三言兩語就把喬星穎要離婚的打算說了,“您不用擔心,等我賣完這批貨,手頭寬敞寬敞就去法院起訴,家裏現在五口人了,孩子們也都該上學上幼兒園了,好歹我得保障大家的生計。”
這回喬振東不再像上次一樣死勸她回廠了。
“我也看出來了,單靠上班那點兒工資也確實養活不了這麼一大家子。你還年輕,樂意闖就闖吧,但有一點你可要記住,凡事要和小張有商有量,不能自己想幹啥就幹啥,這是對人家的基本尊重。”
看到張長青推著自行車走在前麵的背影,她忍不住笑了。
他究竟給喬家人都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一個的都對他讚不絕口。
“放心吧,我知道了。都送出這麼遠了,您還是快回吧。”
“那你們走吧,告訴小張,下次來別再買東西了啊!”
喬星月又應了聲“知道了”,便跳上了張長青的自行車後座,一起漸行漸遠。
能替侄女把好這道關,喬振東也覺得老懷安慰,
至少也算對得起他那犧牲了的大哥。
他正要回家,剛一轉身就被直勾勾站在身後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徐萍連咂好幾下嘴巴,說道,“這可真是親侄女,都送到這了,你不如再多走幾步幹脆把她送到家得了!他們倆也是,不在這吃也不早說,害得我白花錢買了這麼些菜。”
“哼!”喬振東從他倆中間穿過,背著手往前走,“人家月打一開始就說了不在這吃,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少在那跟我茅坑裏摔盤子——臭瓷亂蹦!”徐萍緊跟在後,又絮叨起來,“多少年了,隻要我一說她你就不樂意,好像她比你親閨女都親,我就從來沒見過你對喬鳳這麼上心!”
哪有父親不疼孩子的,這話算是激怒的喬振東。
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大馬路上,當場又和徐萍杠了起來。
“你少當著孩子的麵說那些個用不著的!虎毒還不食子呢,我能不疼自己的閨女?問題的關鍵是怎麼疼!像你們一樣對人家孩子的工作巧取豪奪,我做不到!”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誰巧取豪奪了?是不是喬老三自己主動要辭職的?沒人拿槍逼著她吧?既然這工作她不想要了,又正好有陳主任的關係,隻要稍微來一個移花接木,咱家喬鳳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我這麼替孩子打算我有什麼錯?”
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凡是路過的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喬武很怕他爸
。
但就這事而言,他也覺得喬振東有些過於矯情了,便試圖勸上一勸。
“爸,你先消消氣。其實吧我理解你,你是想讓喬星月留下工作當個保障。可人家現在幹個體掙大錢了,就剛才你們沒回來之前說的,一天比我一個月掙得都多,你都沒看見那猖狂的樣子!”
“棉紡廠的工作在咱們眼裏是鐵飯碗,在人家喬星月的眼裏那啥也不是!不管我們惦不惦記,她都鐵了心的要辭職,與其叫廠領導塞個關係戶進來,那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看著這娘倆沆瀣一氣,氣得喬振東怒目圓瞪,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