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要人教?
“你幹脆喊我喬老三吧,叫什麼還不吃飯呢!我進去了,你回吧啊!”
一個名字,代號而已,喬星月壓根兒不在乎。
張長青被獨自丟在院子裏也不生氣,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後,對著正房的門喊道,“那就叫星月吧,畢竟小喬是周瑜的,我走了啊!”
喬星月正在廚房的臉盆架上洗手,聽到以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屋裏頭,飛針走線的喬星穎聽到外麵有動靜,便喊道,“是月回來了嗎?小張在外麵喊啥呢?”
“沒什麼,就是說他回去了,”喬星月擦完手進屋一瞧,三個小時不到的工夫,她就縫了這麼多件,便勸道,“歇一會兒吧,小心累壞眼睛。”
“撩上幾針就行,不累。”說話間,喬星穎剛好又縫完一件。
三個孩子為了能吃上雞蛋糕,今天都格外聽話,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按照布貼的顏色,喬星穎再次開始穿針引線,並示意妹妹看一下已經縫好的那些。
“月,衣服中間的橫條印都是昨晚晾在鐵絲上硌的,用電熨鬥一熨就平。隻可惜我不會用,挺貴的我也不敢試,就怕給你弄壞了。”
這話倒不假。
現在的村裏,縫補還都是全憑一根繡花針,像縫刃機這種常見生活大件,一個村子能找出一兩台就已經相當難得了,更何況電熨鬥在農村的作用本就不大,有不少人甚至從來都沒見過。
喬星月痛快答應下來,“熨
燙的活就交給我,你隻管縫就行,咱們今天爭取弄完一麻袋。”
喬星穎也是這麼想的,“那咱們晚飯提前吃,吃飽飽的你再去夜市。”
想不到,她卻搖了搖頭。
“得了吧,夜市的客流量大部分靠的是少年宮,能把孩子送到那上課外班的家庭,條件都不會太差,誰會買這些三不包穿?更何況還是反季的夏裝居多。我都計劃好了,把這批貨拿到農村去賣,也不指望能掙多少錢,夠跑一趟秋裝的就行!”
分析市場,是一個外貿高管的職業習慣。
其實,像三不包這種殘次品不光在夜市沒市場,就是在整個達州消化起來也都有些難。
因為達州是一個工業型的小城市,麵積雖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各種工廠卻星羅棋布。
生活在這裏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職工家庭,到日子就領工資,工人之間又愛攀比,買件打補丁的衣服穿在身上,還不招人笑掉大牙?
喬星穎聽完也覺得十分在理,還反笑自己進城沒幾天,就把農村大集給忘到腦後去了。
她對著日曆思考了好半天,“我想起來了,明天是農曆的七月十一,是八家子鎮上的集,相比別處,它離達州還算是近的呢,可你知道怎麼走嗎?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
話是這麼說,可她要去了,三個孩子又該怎麼辦?
再說明天是八家子鎮,後天又是郭翟村,大集一天一個村鎮,總不能天天叫
人陪跑。
喬星月好像很無所謂,“鼻子底下一張嘴,邊走邊問唄,有你在後方坐鎮,我心裏也踏實些。”
她說得輕描淡寫,喬星穎聽了倒有幾分悵然。
“月,你和張長青都有工作,結婚以後的日子也差不了,沒必要這麼奔波,說到底還是我們娘幾個拖了你的後腿。要不你還是回廠上班吧,這服裝我來賣,掙得再少也比都指望你一個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