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張魚連喊慢點吃,別再像那天那樣噎住了。
老頭像個孩子一樣,嘴巴裏鼓鼓囊囊嚼著,又抓起一個茶葉蛋剝了起來。
茶葉,最早被用作解毒的藥,後來成了飲品,直到唐朝一直是煮著喝。宋朝出現了點茶的喝法,需要先將茶葉製成茶餅,喝時磨碎了衝著喝。用茶葉煮雞蛋,這樣的做法當時還沒出現。
昨天下午,張魚買回材料後先在家煮了一鍋給母親品嚐,魯氏吃了後連連稱讚好吃。也像劉老爺子這樣,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劉老爺子正吃著,縣尉劉德明回來了。
“來來,快嚐嚐張魚給我做的茶葉蛋,美味著呢。”
劉老爺子把手裏剛剝好的一個茶葉蛋遞給兒子。
張魚趕緊施禮打招呼:
“張魚見過縣尉大人。”
“嗯,免了。”
劉德明擺了擺手,語氣有些敷衍。
昨天父親從土山鎮回來,就跟他說了在那裏發生的事情,把張魚一頓猛誇,還說要讓他來給自己治病。今天,這小子果然來了,還拿幾個破雞蛋把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劉德明認定張魚是個嘩眾取寵、投機鑽營的貨色。所以,對他並沒多少好感。
咬了一口茶葉蛋,嗯,味道確實還不錯。劉德明也就沒多說什麼,老爺子開心就好。
劉德明正要回到後堂去,老爺子卻不放過他:
“我把張魚請到家裏來,主要是讓他給你瞧瞧你那毛病。坐下,讓張魚給你診治一番。”
“爹,孩兒公事繁忙,這就要出去。改天吧。”
劉德明不太願意讓張魚診治。
這可是他的難言之隱,結婚七八年了一男半女都沒生出來,開始以為是夫人的問題,先後納了兩個小妾,沒事就努力耕耘,依舊沒有一個能懷孕。這才知道,是自己這裏的種子不發芽。
在封建時代,一個男人不能傳宗接代,不僅是能力問題還是不孝。走在大街上,都抬不起頭來。
劉德明還是個縣尉,大小是個官吏,更怕被人指指點點。這些年,他先後看了不少大夫,藥也吃了很多,種子依然沒有發芽。背後一直有人指指點點。
“公事再繁忙,也沒有我抱孫子重要。今天,你必須留下。”
“爹,您……好吧,都依您。”
劉德明終究是個孝子,歎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伸出手臂讓張魚把脈。
張魚也是個孝子,目睹此情景後,對劉德明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閉上眼,裝模作樣給劉德明把了脈。
“如果在下沒猜錯的話,縣尉大人十多年前曾受過重創,創傷部位就在腹部靠下的位置。不知對與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
張魚一句話,讓劉德明吃了一驚。
他的確在十年前受過重傷,那時他還是個捕快,在抓捕逃犯時被偷襲,有個功夫了得的逃犯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踢的他當場就昏死過去。後來躺在床上休養了半個月才養好。
但是,他跟張魚是第一次見麵,張魚怎麼會知道他十年前受傷的事。難道是父親說的?
劉德明把目光望向了父親,劉老爺子連忙搖頭:
“這事我可沒跟張魚說過。我就說張魚醫術高超吧,這下信了不?”
劉德明點了點頭。
“據在下診斷,縣尉大人當年所受之重創,因力道過強傷及精路造成淤塞,才讓老爺子多年未能抱上孫子。”
張魚再次語出驚人,劉德明父子同時張大了嘴巴。
他們還沒有說劉德明今天要治什麼病呢,張魚光把脈就道出了症狀和病因,連十年前的舊傷都知道。這太邪乎了。
“神醫,果然是神醫。”
此刻,劉家父子看向張魚的眼神都發著亮光,就像看送子觀音一樣。
劉德明也不再擺架子了,一把拉住張魚的手:
“我這病能治嗎?”
“能。”
張魚隻說了一個字,但劉德明明白,話越少代表越有信心。
接下來,他就放心地配合張魚治療。
張魚讓他躺到床上,拿出銀針,運起氣,又把氣道通過手臂灌輸於針端,施展開金羽流明針針法,將銀針插入神闕、氣海、芒俞、大橫等穴位……
氣道隨著銀針進入劉德明體內,讓他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在體內遊走。漸漸地,這一股股溫暖的力量彙聚到他的小腹,竟然讓小腹升騰起一些燙爍之感。就在他感覺不適之時,這股燙爍之感又漸漸變得溫潤,腹部有說不出的舒暢。
“好了,在下已用針修複了受損的部位,通暢了經路。隻要再吃幾服藥,老爺子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
說著,張魚走到一張桌前,拿起筆刷刷寫了個藥方交給劉德明:
“連吃七天,龍精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