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被甲胄擋住腦袋的一刹那,我用盡渾身力氣,雙手按在他的胸口,將他推倒在地。
我爬起來,瘋狂地往外奔去,剛到洞口,就撞進了一個身材健碩的年輕男人懷裏。
他愣愣地看著懷中的我,此刻我身上隻穿著一件褻衣,對任何男人而言都具有強烈的衝擊力和誘惑力。
隻是我不暇多想,向他請求:“我要見大裁決者,我要見他!”
阿索看了看我,不多時便下定了決心,他將我橫抱起來,口中說著安慰我的話,承諾著會聽從我所說的。
時隔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這一幕,也會有難以言喻的心情,我並不愛他,在這個世上,唯一能得到我的愛的隻有查爾斯,和我們的孩子。但這個自私的請求,換來的是以背叛之名,在苦拉加山被活活燒死的一個年輕人的生命。而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麼。
當我見到大裁決者的時候,我沒想過通向的是同一種結局,以極其諷刺的命運安排,我成為了大裁決者的禁胬,被終日囚禁在一個小教堂裏,大約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是在那冰冷的鐵床上度過。
我看不上賤民的醜陋、騎士的年紀,但所謂的大裁決者佛也爾倫斯卻更加醜陋,已經八十多歲高齡的他全身黑斑,粗大的毛孔惡心得就像要爬出蛆蟲一般。
他出門時會用法術替換自己的麵貌,而回到小教堂的床上,惡毒的趣味讓他從不遮掩,由此我用最沉重的代價,探知了他的一些秘密,這些秘密對我而言毫無用處,卻在未來的一天成為了我的催命符。
我知道了所謂的大裁決者,其實是教會中的高階執事,佛也爾倫斯在出征前曾做著布道施展奇跡的事。瘟疫蔓延,罪民激增,佛也爾倫斯便頂替了部分裁判官的工作,而之後的他更是愛上了這份差事。
比起費盡口舌也收效甚微的布道,瞬間裁決掉一個人的生命才更令他享受和愉悅。
我還知道了聖膏軍的秘密,他們中最高級的那批將領是一群不死之人,並非他們生來不死,而是由於他們身上佩戴著教會的印記,聽說那印記能夠轉移痛苦和傷痕。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關於教會鎮壓著的另一個傳說——
每當佛也爾倫斯在我這裏盡興的時候,他便會從床底的暗格摳出一張圖畫,那張圖畫上的女人擁有著我此生最難置信的容貌。
與她相比,哪怕隻是一張圖畫,我也黯然失色。
“看見了吧,阿瑞麗拉,你引以為豪的容貌,不過是聖母太陽般光輝下的一隻螢火蟲罷了。但說起來,若非你那一點點螢火,我也不會將你收藏。”
第一次見到聖母的畫像時,我心如死灰,已經對這個世間不再存有任何念想,我恨不能死在佛也爾倫斯的折磨之下。
既然我並非這世上最美的女人,那親愛的查爾斯,我們的孩子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