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庇護的命運(1 / 2)

「隨著瘟疫的再度蔓延,佛也爾倫斯來到藏匿我的這間小教堂便越來越少,我不清楚他在外麵做了什麼,但我大致了解到教會之中發生了劇烈的變動。

他總是焦急地在這個房間裏踱步,有時會用樹枝刺穿自己的手臂,然後發出痛苦的哀嚎。

時間在我的迷茫與苦痛之中流失了,看到我的肚子漸漸隆起,佛也爾倫斯對待我的態度也在慢慢轉變,這個惡心的糟老頭子,他還以為肚子裏是他和我的孩子。

他開始用他那故作溫柔卻令人作嘔的聲調給我講述著關於那個沉睡的傳說,每次提到奧莉婭——我的聖母,他都露出如癡如醉的病態神情。

奧莉婭擁有著天神一樣的容貌,她也像天神一樣永遠庇護著那些追隨她的信徒,她終生信奉著至高意誌,卻還是未能得到教會的原諒,直到她的臉被燒焦、毀壞、潰爛,教會才終於認可了她,並將她放逐到遙遠的雪山之巔。

佛也爾倫斯就是她的信徒之一,他對她的信仰已經超越了至高意誌,超越了苦痛奇跡,超越了世間所有的“神”。他將這份罪惡一直埋葬在心裏,從不敢對教會袒露,他藏匿了藝術大師查爾斯的一幅奧莉婭的畫像。

這個查爾斯並非我的丈夫,他的全名是屈萊頓·查爾斯,幾十年前曾是整個古斯托迪亞最著名的藝術家,隻是後來被教會征用於創作,又因觸怒教會而被處死。

聽說他的畫作可以擁有生命,這麼多年,佛也爾倫斯一直在找尋能為此畫填補生命的方式,他甚至效仿著萬母之母,用畫框不停地擊打自己的胸膛,企圖以自己的生命換取奧莉婭的美貌複現,但奇跡從未降臨。

後來他聽到這片大陸上又一個美貌女子的傳聞,那就是關於我的傳聞,盡管我的名聲比起奧莉婭而言要小得多,但對敏感的佛也爾倫斯來說,是一種不妙的刺激。

尤其是在真正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羞辱我,他以裁決者的身份輕鬆殺死了我的丈夫,又因我的愚蠢擄掠了我,當他毫不掩飾地向我炫耀所做的這一切時,我才發現我對教會的虔誠正如查爾斯的鞭刑一樣可笑。

佛也爾倫斯,這個惡毒的老男人,他徹底擊垮了我,他令我變得順從和麻木,直到我的眼神徹底空洞,他放開了對我的束縛,讓我成為跟在他身邊的傀儡。

他給我披上教會的長袍,對外宣稱我是他的妻子,而後我生下了佩佩塔和埃達斯,我和查爾斯的兩個孩子,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妹,他們那麼可愛,當我用熱水抹去他們身上我留下的血跡,便露出嬌嫩的肌膚,還有繼承於我的黑寶石一樣的眼眸。

但我還沒能與他們生活多久,佛也爾倫斯就將他們強行抱走了,他說要帶著他們去麵見統管他的總執事多佛斯,將他們培養成隻隸屬於教會的無比忠誠的聖膏軍騎士,讓他們永遠不再受到痛苦,永遠感受不到罪孽。

我對於佛也爾倫斯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終於在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極盡所能地伺候他、折磨他,在他熟睡的時候用他那柄鑲嵌著無數寶石的短刃刺死了他,我抱著他的屍身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眼淚都已經幹涸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