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校長縣長局長依次致辭。
緊接著開場節目是高三語文備課組老師準備的詩歌朗誦。
“宛宛,看,班主任,C位誒。”許華年一臉興奮地拉著清宛的手指了指舞台中央正在深情朗誦的中年男子。
“你別說,他認真起來其實看著也沒有那麼不靠譜,很少看到他穿西裝誒。”
許是太興奮了,許華年沒有注意到她把自己心裏對清宛的稱呼喊了出來,也忘了許念和清宛就是普通朋友,再加上清宛相對安靜的性格,她們兩個還沒有熟悉到可以拉手,可以毫無顧忌地撒嬌,可以突然之間距離靠得這麼近……
可是清宛注意到了。
不對勁。
哪裏都不對勁。
但是她沒有說出來。
相反,對於旁邊人的觸碰她有說不清楚的滿足感和微妙感。
有點上癮。
“嗯,看到了,他確實很少穿得這麼正式。”
“你不覺得濤哥一年四季就三套衣服嗎？春秋學校工作服內膽加牛仔褲,夏天短袖加中褲,冬天一件黑色羽絨服加條棉褲。”趙宇宸回頭對許華年說道。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特別是夏天的短袖,也就看他一件紅色一件黑色短袖換著來。”
……
看著話題還有繼續下去的架勢,清宛握了握許華年拉著自己的手,軟軟的。
“看節目,看我們班主任多麼慷慨激昂。”
“好的。”許華年也不再跟班長說話,乖乖將目光投向舞台上的老師們。
清宛注意到趙宇宸的眼神中的探究意味以及一絲絲的不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心思。
清宛眼神警告他。
趙宇宸愣了愣,皺了皺眉,還是轉過頭去繼續看節目了。
接下來是音樂老師們一起帶來的以敦煌為主題的民族舞蹈,極具風情。
然後是音樂大合唱,唱的都是我們的童年回憶,喜羊羊、開心超人主題曲,愛情公寓主題曲……
每一首歌的殺傷力都很大,最後一男一女的《起風了》讓在場不知道多少同學眼泛淚光。
高三黨是馬上就要畢業分離了,高二可能想到了自己分班前的朋友,高一的同學可能是想到了自己那更加純粹的初中生活吧。
階段性的友情不要希望它長久,因為那是無意義的。
許華年的反應更大,眼淚止不住地流,哭到差點喘不過氣。
是想到了什麼呢？
想到了自己現實中已經去世的對自己很好很好的父母,還是自己的好朋友沈月初,又或者是想到清宛最後be結局。
想到了很多很多,但是她不可以跟誰傾訴,她不能露餡,要扮演好許念的角色,可是她真的好累啊……
清宛看著許念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忙輕拍著她的背,幫她緩氣,又遞給她紙巾。
“怎麼了？”趙宇宸注意到後麵的情況,關心問道。
“我沒事,可能情緒太激動了。”
許華年低垂著頭平複自己的情緒,聲音悶悶地回複到。
怎麼會,許念不是沒有心髒病嗎？
剛剛那個感覺怎麼跟自己心髒病發作一模一樣？
漸漸平複了情緒,許華年出了一身汗,虛坐在椅子上。
好累啊……
不會是身穿吧……
清宛把椅子挪得近了一點,“靠我肩膀上休息吧。”椅子的靠背太硬了。
“好,謝謝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宛感覺到右肩上靠著的人呼吸越來越平穩。
睡著了？
將近九點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在清宛略微發燙的臉上,幸好晚上燈光閃爍也不會有人注意。
會著涼的。
“許念？”
沒有反應。
無奈,清宛隻好用左手先把腳邊的包拖過來,再小心翼翼地把校服外套拿出來放在腿上,又輕輕扶起許華年的頭,用右手把校服披在女孩單薄的背上,恍然間,她看見女孩耳根處略微向下有一個月牙胎記。
可是,她記得,許念沒有這個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