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也有同學控製不住自己哭出了聲。
“啪——”
母親的一巴掌下來。
空氣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都說青年是國家的希望,可是在這樣窒息又普通的家庭中成長出來的孩子是怎樣的呢？
或許有人會說,年齡再大一點,就好了。
可是,到底要怎樣才算長大。
許華年沒有看到這場在接下來一周反響很大的情景劇。
她沉浸在自己的夢裏。
夢裏她的父母在給她過十八歲生日,知道許華年不喜歡形式過於隆重,父母也尊重她的意見,在家裏開了一個小小的生日趴。
熟悉的客廳,牆壁上掛著的是一家三口在許華年八歲時去遊樂場的合照,小女孩頭戴生日帽身穿白色公主裙,許鬆和絡詩一左一右站在她旁邊輕輕地摟著她,三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那天陽光很好,周圍的遊客們也麵帶微笑,向這一個幸福的家庭投來善意的目光。
照片還剛好抓拍到一個笑臉氣球升空的樣子。
看,氣球也很開心。
這是後來許華年拿到照片後跟父母講的。
桌子上擺著一個八寸左右的蛋糕,蛋糕上用糖果裝飾出“許華年十八歲生日快樂”的字樣,很顯然,這是父母親手做的。蛋糕的一側則擺放著好幾個禮物盒子,其中有一個白色盒子很大,占據了茶幾的四分之一。
許華年清晰地感覺到媽媽正捂著自己的眼睛。
許華年知道這是夢,可是她不想醒了。
洛詩親手為她戴上碎鑽小皇冠,沈幫她點燃蛋糕上的蠟燭,爸爸則走到燈的開關處預備關燈,等蠟燭一點燃,在催促下許華年閉上了眼睛開始許願——
我可以永遠困在夢中嗎？
聽著耳邊的生日歌,許華年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從無聲的流淚到嚎啕大哭。
也就在她哭出聲的一瞬間,夢境像是鏡子一樣破裂了,碎片掉了一地,倒映破碎的跌坐在地的女孩的模樣。
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清宛感受到肩膀上的濕潤感,但人卻還沒有醒來,而是不斷地說著夢話。
“媽媽,爸爸……你們在哪？”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還不回來……”
“我,我馬上十八歲了……你們給我過生日好不好啊……”
“年年好想你們……”
“年年好想你們……”
隱約聽到話語中有“年年”兩個字？
年年？念念？
生日？
許念的生日不是早就過了嗎？
三月份。
清宛還在思索中,舞台上的話劇謝幕了,觀眾席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許華年也醒了。
眼裏還氤氳著霧氣。
“我哭啦…”聲音啞啞的。
清宛沒說話。
許華年坐直了身子,拉下外套,遞給清宛。
又看到她肩膀上的淚痕。
“不好意思啊……要我幫你洗一下嗎？”
許華年看她沒說話,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
“沒事,不用。”
“好的。抱歉啊……謝謝你的外套。”清宛這才接過。
“剛剛是什麼節目啊？我看觀眾好像很激動啊。”
“嗯……一個關於家庭情感的情景劇。”
“好看嗎？”
“挺感人的。”
“好的。”
許華年沒再說話了,她在想,如果她崩人設了會發生什麼,她能回去嗎。
清宛則是看著她。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