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仔細回味從前的瑣事時姥爺聽見有動靜般遍回過頭來看了我說到:“快去洗臉把早餐吃了去上學,別遲到了。”姥爺用著地道的襄陽話與我說著,說是襄陽話,但我並不覺得這種方言難懂,甚至與普通話幾乎大差不差的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我雖然與姥姥姥爺一起生活,但我在語言方麵好像一直都很糟糕,我始終學不會襄陽話,曾幾時當我覺得我能說上兩句襄陽話與小夥伴們能正常對話時,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沒錯,當我說出去的一句:“恁在弄啥子”卻遭到了小夥伴們的嘲笑,我羞愧的低下了頭一言不發的回到了家,從此再也沒說過襄陽話也沒想過學襄陽話,盡管我的普通話顯得格格不入。
聽到姥爺的話我便附和的點了點頭,正準備拔腿邁出堂門的門檻不料右邊房間一陣熱氣向我撲來......因為姥姥的房間與姥爺的房間正對門,我朝姥姥的房門瞥了一眼,好似姥姥也是剛醒不久,房間的溫熱並沒有因為外麵寒冷的溫差而急著散去,直向門口外的我撲麵而來讓我感到這股暖意。姥姥房門大開著一個思緒悄然湧出,據我所知姥姥的房間麵積並沒有比姥爺的房間大上許多,可能隻有5個平左右,我知道聽姥姥說樓上還有三個房間,具體三個房間原先是誰的是否有人住過我並不那麼在意,但姥姥打我記事起依舊住著那隻有5個平的房屋不肯更換,我也並沒有向姥姥詢問緣由,在我看來一樓也許比二樓方便許多,如果住在樓上來回上下樓梯也是個體力活,到達二樓最起碼要走兩階樓梯,且先不論樓梯長短,樓梯旁邊沒有扶手沒有任何屏障,稍不小心便會跌落下來,讓我替年邁的姥姥捏了把汗。所以二樓便是我向往到達的地方,我並沒有上去過,也不知樓上是怎樣的“世外桃源”,每每當我鼓起勇氣走向第一階梯的第一層時,手腳便不願聽使喚似的,永遠邁不出第一步。
我便沒有想上太多徑直走出了堂門..映入眼簾的是顯得不那麼明亮的天空,夜的深邃好似並沒有想在即將到來的白天醒來......我平常都是這個天起來,天永遠都處於蒙蒙亮的狀態,好似天上那若隱若現的彎月,早已與我成為了早上那對相互對視的的摯友。
現在已是早晨7點鍾湖北的冬天永遠是夜晝長,徹底天亮也要7點半以後,每回當我到達學校的時候,天空早已明亮許多,可能在我去學校的路上,那輪若隱若現的月亮護送我到達學校之後便悄悄下了班等待著夜晚的更替罷......再向正前方看去是除院子由磚頭砌成的牆麵外那高大的稻草舵,沒錯,那是我們家的,平常做飯需要用到稻草來引燃,再用木頭持續燃燒保證火候的前提做上一頓三口人吃的飯,這麼高大的稻草舵很難想象姥姥是怎樣堆積起來的,以一個女人的力量又是怎樣把如此龐大的稻草彙聚起來的,想到這不禁感到一陣心酸,這個家裏一直都是姥姥在撐腰,姥姥在掌管大權,除了每天起早為我與姥爺準備早飯,剩餘的時間她也許會把菜園子的菜摘下或是提前捆綁好又或是零零碎碎的放在三輪車上,送到鎮上去售賣,賣的錢姥姥會在鎮上為我買上一兩個奧特曼的小玩具,有時也會有怪獸。至於能賣多少錢我就不得而知了,錢對於我來說太過珍重,也是我現階段最不需要的東西;當然這是我潛意識且站在自己角度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
我雖未聽姥姥提起過她會去鎮上賣菜,但偶然周末休息的時候看見過。至於為什麼說姥姥執政大權、姥姥一個人撐腰,是因為打我記事起,姥爺便患上了高血壓,還有姥爺那左手的原因,我說不上來是什麼病症,但姥爺的左手一直與靠近左胸的地方保持持平狀態且紋絲不動並不能向我們一樣收放自如,我每每看到姥姥的忙碌、姥爺的病狀,就使我熱淚盈眶,我怕有一天姥爺離開我,我怕從此世上最愛我的人,最願意陪伴我的人會缺席最重要的一位,此時腦海已沒有了爸媽的身影,仿佛我就是一位落難的候鳥,姥姥與姥爺在春暖花開的季節發現了落單的我,他們不忍看我葬身於此,也趕不上整體遷徒的大部隊、便好心將我養了起來,照顧我的一切,當徹底痊愈來年能看見與我相似的“物種”時,姥姥與姥爺他們也會依依不舍的放我離開這個巴掌大的村莊,讓我盡情的自由翱翔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當然做飯這個事情也是姥姥在親力親為,姥爺也時不時會去幫忙燒火,姥爺手腳不便但會有一個火鉗子,先是拿上一捆稻草引燃放入爐灶裏,隨即拿出一根身後堆積如山的木頭放入爐灶裏繼續燃燒著,廚房並不大,沒有門,入口處顯得如此光禿,一眼就能看清廚房的所有地方,當然也沒有屋頂,也不能確切的說屋頂什麼都沒有,屋頂隻有一半,恰好那一半是做飯與燒火的地方,剩下的空間便是完全裸露出來,就在昨天我還依稀的記得站在廚房門口看見了這種場麵。潛意識就感覺這是那幾乎每個成年人都能講出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名句的真實體現.....稻草除了生火做飯,也不乏會有其他作用,但我並沒有特別過度關注稻草的用途,畢竟現在的我也幫不上姥姥、姥爺什麼忙也不能幫他們分擔一些事情......
剛走出堂門向洗漱的地方走了幾步,姥姥便小跑到我的麵前,我看見她手裏提著個透明的塑料袋,姥姥身後卻隨著她的小跑那熱氣緊跟其後,我不用猜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那是我每天早上的早餐—紅薯片;就是用紅薯切成一片片放在鍋裏蒸出來的簡單補給餐,每天上學我都會拎著姥姥給我做的紅薯片走在上學的路上邊走邊吃,不亦樂乎,也永遠都吃不膩,也並沒有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比我姥姥做的紅薯片還要好吃的東西.....
姥姥在我麵前把裝著紅薯片的塑料袋塞到我的手上便朝著廚房再去奔去,我知道那可能是我姥姥去給我拿熱水壺讓我洗漱了,姥姥就像一個大忙人,忙著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同樣也要照顧姥爺....洗漱的地方就在離我爸媽曾住過的房間門口偏左的一個角落裏,與大門在同一邊。我把裝著紅薯片的塑料袋先放進了口袋裏,在院子裏耐心等待著姥姥即將送來的熱水壺,環視了一圈院子,發現洗臉盆卻顯得如此耀眼,因為我明晃晃的看見洗臉盆上有個偌大的“喜”字,我知道,那是我爸媽結婚留下的,也不知為何姥姥要把曾經的洗臉盆換掉,因為這一換又勾起了我對爸媽的思念,在我的印象裏,爸媽的模樣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甚至忘記了爸媽曾經還回來過,想到這裏鼻子不禁發酸,控製著在眼眶打轉的眼淚不讓它流出來,我繼續走著.....看見了離廁所旁那偌大的豬圈,之所以稱這個不到10平米的地方為豬圈是因為我看見了裏麵有一個由長方形設計石頭材質的“牲畜盆”,不過裏麵倒是一頭豬都沒有,以前問過姥姥,她的回答卻告訴我在我記事前養過幾頭豬,養大之後賣掉便再也沒養過,據說是因為姥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