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量(二)(1 / 2)

窗外冷月孤懸,寒星閃閃,霜風如刀,吹動庭院的修竹蒼鬆,沙沙作響,鬆濤忽忽。

營房內,門的對麵一溜兒通鋪,管衝與四個師兄弟一起橫七豎八的躺在鋪上。寒冬了,天氣漸冷,床鋪用幹枯的稻草做褥,上麵不過鋪了一張草席。管衝仍然保留著前世的習慣,睡覺隻剩下一條短褲衩,結實溫暖的肌肉,一觸到冰冷的席麵,刺骨的寒冷。

與管衝住在一起的師兄弟,年紀最大的是刁恨天,修為也算他最高,人倒是他最憨厚。隴西的秦一川,閩江的江宗保,還有川蜀人士薛高潛,這三人與管衝年紀相仿,但都或多或少有點修為。

四人都盤坐草席,或默誦修真口訣,或參禪打坐,洗脈灌穴,獨獨管衝一人,拉起背頭,蒙頭大睡。

外頭的風聲更烈,蕭瑟嗚咽,恍若鬼嚎。刁恨天盤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詞。自從三月前刁恨天被曾芷蘭輕鬆打敗後,他就對曾芷蘭頂禮膜拜,推崇備至,對於師父所授法訣,從不懷疑,全盤接受,日夜揣摩,潛心修煉,在五人當中,屬他境界上升最快。

管衝一人窩在被窩內,感覺很冷,又被刁恨天的念叨聲所騷擾,頓覺心煩意亂,煩躁不安,轉了個身,悶聲道:“刁師兄,行了吧,再念也還是那句破詞,睡覺吧!”

刁恨天回首看了看管衝,整個人都包在被窩內,翻來覆去的,緩緩道:“管師弟,你也來練功啊,臘月二十四,王爺就要考量我們的修為了,到時,我們震字房技不如人,臉上無光啊!”一百人的營房全部按天幹地支來命名,管衝他們的房叫做震字房。

五人當中,屬薛高潛年齡最幼,身材瘦小,修為卻是排在了第二位。他收了法訣,閉了經穴,輕聲向刁恨天問道:“刁師兄,師父所授,我苦練日久,愈發覺得蹊蹺,我的陽剛血氣,越練越消失地無影無蹤,代之而起的是一種玄柔曼妙之功,這些法訣,是不是女子修習之道啊?”

薛高潛臉皮細嫩,身材苗條,生的眉清目秀的,怪隻怪他生不逢時,要是在當今,男扮女裝,一上星光大道,又是一個走紅的明星了。所以薛高潛一直忌諱別人說他長得像個女孩子。

江宗保打趣道:“是啊,再練下去,你就會成一個女兒身了,不過不要發愁,我們刁師兄有斷袖之癖,他定會娶你的。”說完哈哈大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刁恨天停止默念,瞪了江宗保一眼,濃眉緊縮,麵露不快道:“薛師弟,師父功法雖有些柔曼,難道你不懂以柔克剛之道,此種法術,看似軟綿,卻綿裏藏針,那是你還不懂師父的高深之處。”他臉色一緩,正色道:“薛師弟,你雖年幼,但應該懂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以後斷不可對師傅有所不敬!”

被窩裏的管衝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掀開被子,赤條條地站了起來,揶揄道:“刁師兄,我看那句話要改咯,要說‘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