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孤獨,寂寞。
就在我快睜不開眼時,我的耳朵裏傳來一聲貓叫。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努力揚起腦袋,朝聲音望去。
我記得“沒眼色”偷偷收養了一隻白貓,名字是我起的,叫小白。
“沒眼色”似乎有些不太喜歡,但在我的據理力爭之下,最後這個名字還是被落實貫徹下來。
雖然覺得很難以置信,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出現在我耳邊的聲音是不是它發出來的。
下一瞬,我的手指被什麼東西舔了一下,癢癢得,有點疼。
“喵~”
看到那漸行漸近的白色一小團,我心一鬆。
小白走到我麵前,身上還綁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然後用腦袋輕輕蹭著我的手。
聞到從布袋子裏傳來的甜味,我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猛地坐起身,我甚至來不及解開繩子,直接撕碎了布,抓起裏麵的糖就往嘴裏塞。
我一邊塞,一邊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也許是因為我可以不用麵臨死亡吧。
我臉上還掛著淚珠子,摸了摸小白的腦袋,“謝謝你,小白。”
小白似乎有些嫌棄,躲開了我的觸碰,踩著步子慢悠悠離開了。
之後的的幾天裏,我靠著這些糖艱難地活著。
在我吃到最後一顆的時候,我被放出來了。
“沒眼色”第一時間撲向了我,死死抱著我,很小聲地哭起來。
他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哥哥,還好你沒死…我以為你會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不要我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沒眼色”哭。
我捏著最後一顆糖的糖紙,胸口那裏跳的有些快,又有些疼。
在“沒眼色”斷斷續續的哭聲裏,在我不停起伏的心跳中。我好像明白了我要找的問題的答案。
我是誰呢?
我就是我。
即便我是怪物,是殘次品,是楚蔓喻的替身,是齊白昱。
那些都不重要。
我是我,是獨立存在的個體,有思想,有感情,可以放聲大笑,可以自由自在。
我正在被人需要著,被人牽掛著。
我用力回抱了“沒眼色”,第一次認認真真叫了他的名字,“唐棠,謝謝你。”
“沒眼色”停下哭聲,眨巴著眼睛,“謝…謝我什麼…嗝!”
他打了個哭嗝,本就凍得開裂得臉倏地更紅了。
我哈哈大笑起來,揉了揉他的發,“沒事,從今天起,哥哥會保護你的。”
我咬重“哥哥”這兩個字。
我完全接受了這個身份。
在我說完這句話,“沒眼色”抬頭看我。
我想,我永遠都不該忘記“沒眼色”的那個表情。
那個仿佛拋棄全世界,義無反顧站到我身邊的表情。
“我相信你!”
“沒眼色”如此說道。
*
我是個壞孩子。
我食言了。
我有時候總是忍不住想,為什麼命運那麼喜歡開玩笑。
在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存在的意義,並且下定決心保護好“沒眼色”這個小尾巴的時候,我卻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我以前我對頂著的那張臉沒什麼概念,它是美是醜,都跟我沒關係。
可直到我洗澡時無意中被大黑臉撞到以後,我朦朦朧朧地意識到這張臉給我帶來了大麻煩。
大黑臉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粘膩,似乎透過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來回舔.砥。
我很討厭大黑臉的眼神,可我又不能挖了他的眼睛,所以我隻有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