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是我沒想到的是,“媽媽”居然來找我了。
我喜極而泣,“媽媽”在我眼裏是無所不能的。
我跪著哀求“媽媽”救救“沒眼色”,無論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媽媽”溫柔地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好啊。”
然後她牽著我的手,坐上了一輛印有“拉萊耶精神病院”字樣的救護車。
*
我叫齊白昱,我的媽媽叫蘇瑤,我今年七歲,在單親家庭裏長大,昨天剛剛搬了新家。
我對七歲之前的事沒有印象,媽媽說,我因為從家偷跑出去,然後被人販子抓走了。
被救回來後,我生了一場大病,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我努力試圖回憶,可是除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穿著裙子的人影,剩下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去找那個人,拿回我的東西。
那個人是誰?
我被拿走了什麼東西?
越想,我的腦袋越疼。
於是我決定把這件事放一放。
值得一提的是,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他叫陸遷,很好聽的名字。
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一隻在天上高飛的鳥,讓我的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我喜歡看他笑,圓圓的眼睛一彎,就像是盛滿了天上最好看的星星,鼻子小小的,臉頰兩個小酒窩很深,很漂亮。
雖然有些不大禮貌,但我還是覺得陸遷很像一朵小白花,讓我想要靠近他,保護他。
於是我把我最珍貴的鋼筆當作禮物送給了他。
那根鋼筆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但看見它,我就控製不住地開心,我想把這份開心分享給陸遷。
我很快就跟他熟悉了。
聽楚阿姨說,陸遷也生了一場大病,體質很差。
所以我義不容辭地擔起重任,充當保護者的角色,把他護在我身後,狠狠擊退每一個想要傷害他的人或物。
可是上了初中,一切似乎都變了。
陸遷不再需要我的保護,也不再跟在我身後了。
初二暑假過後,我甚至目睹他輕鬆地放倒一堆凶神惡煞的混混,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在震驚的同時,我又有些莫名的失落,總覺得強大的陸遷離我越來越遠。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回避我望向他的視線,拒絕我親昵的擁抱,不願意再跟我睡一張床。
我問他為什麼,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朋友是不會像我們這樣相處的。
說實話,我被打擊到了。
陸遷與我劃清界限的行為讓我感到很受傷,所以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把擱置了好久的“找人計劃”啟動了。
我要找出那個每天都出現在我夢裏的,穿著裙子的人,就姑且先稱之為我的“真愛”。
尋找“真愛”的過程並不簡單,在夢裏,我跟“真愛”對視超過十秒,我的胸口那裏就會很疼很疼,這也是我確認“真愛”身份的唯一方法。
可是現實裏,我該怎麼靠近一個女孩子,並且讓她跟我認真地對視十秒呢?
我認真思考了一個晚上,然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開始頻繁地去接觸異性,跟她們交往,對視,分手,然後迅速成為他們口中玩弄感情的“渣男”。
有一次我聽到幾個男生在開玩笑,說我找的女朋友跟陸遷長得很像,說我是不是暗戀陸遷,所以去找他的替身。
我很生氣,也很害怕,氣這些人如此汙蔑我跟陸遷的關係,怕這些閑言碎語傳進陸遷的耳朵。
我還記得陸遷說過,他不喜歡我離他太近。
所以我狠狠教訓了那幾個人,然後被停課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