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幅畫血聖經(1 / 3)

紅色的聖書在濃霧裏

散發著血的腥氣,

死亡隻是一場玩弄生者的遊戲!

一輪紅日沿著天空隕落,無數道夕陽照射下來。

陽光會帶來光明,卻也會滋長黑暗,飄萍在命運洪流裏的人生是個未知數。

星期天校園裏人不多,林雪瑩獨自走在這條清幽的小路上有些淒冷。當偶爾看到一些相互依偎的情侶時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好像靈魂一下子就被抽空般虛無!

“究竟是什麼呢?”她把手放在心髒的位置,感覺著心髒在胸膛裏跳動所發出的節奏問自己。

“愛情嗎?”記憶中仿佛一直缺少那讓她心跳的瞬間,而且這種悲傷也不僅僅是少了愛情這麼簡單。

一陣微風吹過,兩邊茂密的樹葉都搖晃個不停。林雪瑩忽然感到有些冷意,不由得拉了拉領子,她身上輕盈的春裝便在風中輕舞飛揚了起來。

雖還隻是剛到三月,但春天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提前到來了。

這種冷意有些莫名的怪異!

林雪瑩忽然有了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就像有一雙看不到的眼睛正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裏注視著自己。

林雪瑩害怕得不由加快了腳步,匆匆行走在樹與影的縫隙之間。

直到走進女生宿舍樓才沒有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太恐怖了,仿佛是有一條看不見的鎖鏈把自己牢牢地捆了起來,無論走到哪裏都躲不掉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她甚至覺得隻要是陽光之下的天空皆是那雙眼睛所能窺視的領域。

推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億萬支金箭,猛的和陽光相撞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慌亂。

剛想上前拉上窗簾卻有另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發現在自己床上有一本書,那紅色封麵看去就像一攤觸目驚心的血跡。

林雪瑩忽然感到頭皮有些微微發麻,因為她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借著從她身邊紛紛遊過的陽光她終於看到了那本書的書名“HolyBible”。

《聖經》!

林雪瑩愣了下,她知道《聖經》的封麵都是以黑色為主,從未見過有如此豔麗的血紅色《聖經》,這不是她的書,也從未見過室友中誰有這本書。

她拿起了這本奇怪的《聖經》,入手是種光滑而又冰冷的觸感,這種像觸摸到了蛇的感覺讓她更加心寒。而《聖經》的扉頁上竟然畫了朵血紅色的向日葵,每一枝每一葉都紅得驚心動魄,卻又是無法言語的栩栩如生。

林雪瑩死死地盯著白紙上的向日葵,她竟然無法從上麵移開視線,這朵紙上花像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

她忽然看到眼前的花朵綻放了,從凋謝到綻放再從綻放到凋謝,無數血紅色的花瓣飄落在她腳下,越積越多漸漸地竟把她的身體給埋了起來。

紅色的花瓣們仿佛正在舉行一場特殊的葬禮。

幽深的走廊像是條不知能通往何處的時空隧道。

盡頭飄來了一陣音樂聲,空靈而悠遠,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能讓人穿越時光回到古老的過去。

林雪瑩一步步走過幽深的長廊,最終停在了一扇雕刻著紫藤花的門前。

那空靈悠遠的樂聲正是從這扇門內傳出,林雪瑩甚至有了種錯覺,似乎隻要一推開這扇門就能走到另一個時空,穿著十七世紀宮廷華服的紳士在月光下溫柔彈琴。

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頓時身邊像海水般流淌的音符淹沒了她。

這裏並不是她幻想的十七世紀歐羅巴,隻是間光線昏暗的空曠琴房。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人坐在鋼琴前用雙手如織夢般巧妙地彈奏著,無數個美妙的音符從他指間流瀉,長長的衣尾垂到地麵像一對收起的黑色翅膀。

彈琴者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林雪瑩的出現,依舊如癡如醉地沉浸在音樂中,林雪瑩細細地聆聽著這空靈的鋼琴曲覺得有些耳熟,依稀有些肖邦《夜曲》的神韻。

一束月光不知從何處斜斜地照射過來,籠罩了黑色鋼琴和它的彈奏者。借著淡淡的月光林雪瑩竟讀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有那雙在琴鍵上如風飛舞的手也讓她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能感受到那掌心的溫度。

她忽然驚訝地發現所有的琴鍵竟都是黑色的,根本就沒有白色的琴鍵,長長的一排黑色琴鍵在月光下泛起一絲銀黑色的光芒。

那是一架純黑色的鋼琴!

正當林雪瑩詫異時她忽然又發現了另一件事——琴房的另一頭還有自己,另一個林雪瑩。

那根本就是一個被鏡子反射出的世界,林雪瑩明白過來原來這間琴房的一麵牆壁是巨大的鏡子,鏡子連接著兩個對稱的世界。

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黑色鋼琴上,因為她發現隻有那架黑色鋼琴和那個彈琴者是獨立的。

鏡子外麵的黑衣彈琴者正彈奏著鏡子裏麵的黑色鋼琴。

“啊——”林雪瑩忍不住輕呼了一聲,這是她見過最詭異的場麵。

琴聲突然中斷,所有的音符在一刹那停止了舞蹈,林雪瑩這才醒悟自己已驚動了那個在鏡子中沒有影像的黑衣人,還有那架鏡子裏的黑色鋼琴。

她不知所措地站立在原地,鏡子裏的她也是一臉迷茫。

那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慢慢回過頭來……

林雪瑩猛然從夢中驚醒,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夢中的景象。

一架隻存在於鏡中世界的黑色鋼琴,和那個連鏡子都照不出影像的黑衣人。

“那人是誰?為什麼我覺得如此熟悉?”她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執著於一場虛幻的夢。

又呆坐了好一會兒她方才發現,那本讓她產生過被紅色花瓣埋葬的奇怪感覺的《聖經》不見了。“有人在我睡著時進來拿走了嗎?”可是當看到那扇反鎖的門時林雪瑩的猜想不攻自破了,又聯想起之前一直被窺視的感覺時她心底的寒意又湧了起來。陽光像賊一樣偷偷的向後退縮,好像偷走《聖經》的就是這些帶來光明的元素。

此時,周傑倫的《夜曲》聲響起,卻沒有夢中那空靈悠遠的神韻。林雪瑩看到屏幕上閃動著一個叫“黎夜星”的名字,忽然看有些驚訝,這個叫“黎夜星”的高中同學自畢業後就再也沒有過音信,仿佛是黃鶴已西去。

“喂——”林雪瑩接通了電話。

手機那頭立刻傳來一個聲音:“最近好嗎?”這個聲音讓林雪瑩的心猛地一跳,仿佛又聽到了夢中的夜曲——空靈悠遠。

“還好,你呢?我們好像……很久沒聯係了。”

“是啊,很久了。”林雪瑩仿佛聽到了一聲淡淡的歎息。

“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啊?”

“現在有空嗎?出來坐坐吧,我就在你們學校對麵的咖啡屋。”

許依妍從夢中驚醒,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淩晨三點,“這麼晚了啊?”

就在她要關電腦時,“嘀嘀嘀”的QQ聲響了起來。

“誰啊?”許依妍還在驚訝時,那個窗口卻自動彈了出來,對話框裏是一張向日葵的圖片。

畫中的向日葵真實得逼人,仿佛要綻放到屏幕外,突破真實與幻境的極限。

忽然她的背感到暖洋洋的,就像被陽光照耀般。許依妍深吸了一口氣,發覺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濃烈的陽光味道。

一陣暖風推開了她背後的窗,她轉過身來竟看到了滿目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四周依然是黑暗,但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卻不受任何幹擾,明亮而溫暖。

窗的那邊是個快樂安詳的世界,潔白的雲彩像地毯般鋪滿地麵,流光異彩的星星飄蕩在空中,穿著白衣的人們坐在七色的彩虹上優雅地撥弄豎琴,或是依偎在白雲的懷抱裏歌頌,而她從每個人的臉上都讀到了無限的快樂和滿足。

許依妍感覺溫柔的陽光穿透了她的瞳孔,一個如天使般俊美的男人映在了她眼中,這個男人的微笑像美麗的流星,溫柔的眼神陽光般籠罩著她。

男人微笑看著許依妍,輕輕地向她伸出了一隻手,她頓時如著魔般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掌心相對時一股陽光般的溫暖刹那間湧進了許依妍的心裏。這種無比奇妙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下,驀然間與那男子的目光相接觸,她頓時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但手卻握得更緊了。

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跟我來。”這聲音仿佛是羽毛般輕拂過她的心。

許依妍低著的頭點了一下,任憑男子拉著她向前走。男子把她帶到窗前,幾朵白雲降下變成階梯,通往天堂的階梯!

她光著腳踩在了潔白柔軟的雲彩上然後跨過了窗口,她感覺自己真的飛了起來,陽光和暖風在她耳邊掠過,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樂。

她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笑容——快樂而滿足。

許依妍猛打了個哆嗦渾身發冷地從夢中醒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小區的長椅上,而夜幕也在不知覺間降臨了。

抬頭看到天空中閃爍著清冷的殘月和暗淡的星鬥,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

手表的時間停止在了:淩晨三點。

“天啊!這麼晚了?爸爸媽媽呢?為什麼也不來找我?”她環顧了一下空蕩而黑暗的四周心中不禁一陣發毛,一種拚命想逃的衝動發了狂地冒出來。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書,她蹲下去撿,忽然在昏黃的月光下發現有片血紅色。那是一本書的紅色封麵,但她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一本書啊。

看著那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鼻息間竟隱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借著殘月許依妍依稀辨認出了書名。

《聖經》?

本來已停止的手表突然奇怪地逆時針倒轉起來,秒針每走動一下就會有種強烈的震撼感敲擊著許依妍的脈搏。

她的心中無故地生出了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時間已進入了倒計時中。她連書都不拿就慌張地向家的方向狂奔,邊跑邊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害怕卻像個無孔不入的幽靈趕也趕不走。

花園到家的距離隻有幾分鍾的路程,但因為是淩晨三點的黑暗讓她覺得這短短的路遙遠得像永遠無法到達的終點。

遠遠就看到了屬於自己房間的六樓窗口,裏麵竟還亮著燈,這孤寂的燈光在無際的夜中像條漂流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

“為什麼燈還亮著?是自己沒關還是有人在房裏呢?”平地忽然卷起一陣寒風,一股寒意像雙鬼爪般從背後升起抓住了她的雙肩,嬌小的她在黑夜中絕望而無助。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六樓的窗戶已經被打開了,窗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身上的白色布裙在寒風中淩空飛舞,白衣人影一步步拾階而上,一隻手仿佛還牽著另一隻看不見的手。

許依妍猛地一震,因為這個十幾米上空的人正是她自己——另一個許依妍!

突然那個許依妍一腳踏空整個人從六樓掉了下來,她剛想尖叫卻發現那個在空中墜落的自己臉上卻有著一種奇怪的笑容——詭異而恐怖!

猛然間寂靜的夜裏響起了一下沉悶的撞擊聲,那個從六樓墜落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鮮紅色的血液在夜空裏依著四散飛揚的長發飛濺。

躺在地上的許依妍側著臉正好對著她,滿臉的血汙和嘴角泛起的微笑在冷月殘星下格外得詭異恐怖。

那張支離破碎的臉上一顆血肉模糊的眼珠掉了下來,一路滾過冰冷的地麵拖起一條長長的血帶直至滾到她的腳邊。

她驚恐無比地低頭,從那死灰色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支離破碎滿是血汙的臉,從嘴角泛起的一絲微笑詭異而恐怖,一個眼眶中黑漆漆的一片空洞。

那是一種墜入地獄的表情!

咖啡屋的一角,陽光穿過玻璃把一個影子投在桌上,影子裏一杯深黑色的咖啡輕輕逆轉著,影子靜靜地看著杯中那偶爾泛起卻又轉瞬破裂的泡沫。

林雪瑩一走進咖啡屋就看到了那個背影,帶著一絲寂寞和憂傷。

她悄悄地走近,一顆泡沫碎了……

“黎夜星?”

“林雪瑩?”鋼琴曲般空靈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黎夜星慢慢抬起頭。林雪瑩看到了一張略顯蒼白帶著一絲倦意的臉,像剛從一個悠久的夢裏醒來般。幾縷亂發遮住了黑邊眼鏡的鏡片,隔著鏡片林雪瑩竟能看到那雙眼中滿是悲傷和寂寞。

那是一種讓靈魂都震撼的傷悲。

“坐吧,我為你點了杯卡布奇諾。”黎夜星說話時帶著一絲淡淡的笑,隻是那個笑林雪瑩看著有些淒涼,“記得你說咖啡的香醇加上牛奶的溫柔絲滑是你最愛的。”

林雪瑩吃驚地看著黎夜星說出自己的喜好,“我……以前有和你說過這些嗎?”

“你忘記了吧。”黎夜星平淡地回答。

“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你連畢業典禮都沒來,還有……我記得以前的你沒有這麼……憂鬱。”林雪瑩突然發現黎夜星正盯著自己,那種溫柔又悲傷眼神讓她怦然心動。

“唉呀,壞了:剛才出來沒化妝,現在自己是不是很難看啊?”她心中不禁莫名地擔心起來。

“你有男朋友了嗎?”黎夜星突然問了個讓她不知所措的問題。

“啊?我……”

對麵的黎夜星卻微笑了起來,這是林雪瑩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微笑——沒有悲傷和寂寞,“你臉紅了……”聽到這句話林雪瑩原本就紅了的臉更加發燙了。

“認識查理·迪奧嗎?”黎夜星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問,可這種笑卻讓林雪瑩再也感覺不到心動了,仿佛一瞬間對方把自己偽裝了起來。

“你是說查理老師嗎?”

“對!查理·迪奧。美國哈佛大學古語言學和考古學雙博士學位,國際著名的語言學家查理·迪奧,你認識這個人對嗎?”

林雪瑩聽得目瞪口呆,“你沒有搞錯嗎?查理老師……這麼有名啊?”

“他的頭銜可不止這些,他曾經三次參加過由世界權威組成的考古隊,並發現和翻譯了不少古籍,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學術精英。”

“不會吧?我隻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外籍教授,看起來很普通啊,真是不敢相信!”

“原來你不知道?看來是他故意隱瞞了。”

“你說他是什麼什麼哈佛的雙博士,那他幹嗎還跑中國來教書啊?”

“每個人都有著不於人知的一麵。”黎夜星若有所思地說。

“幹嗎突然問起他啊?”

黎夜星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過來。

“這是什麼?給我的禮物嗎?怎麼裝這裏啊?”林雪瑩打量著手中沉甸甸的文件袋問。

對於林雪瑩撒嬌的語氣黎夜星卻視而不見,“請幫我把這個文件袋交給他,讓他翻譯。”

“哦!”林雪瑩有些不情願地回答,“原來是要叫人家幫你跑腿啊。你認識查理老師?”

“不認識!”

“不認識?”

“隻要把東西給他就可以了。”

“哦知道了,對了,你那時候沒來參加畢業典禮,我們都不知道你考上了什麼學校?”

黎夜星微微猶豫了下後回答道:“高考結束後我就出國了半年,現在在讀美術學院。”

窗外的太陽已西斜,另一邊的天空中月亮的影子也已經漸漸出現了,而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有著一顆明亮的星星……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林雪瑩站了起來,她現在隻想照照鏡子補一下妝。

黎夜星點點頭,當林雪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時他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黑邊眼鏡下的雙眼中一絲濃烈的傷悲逆流而過。

夕陽已西下,天邊的餘光照在半透明藍的窗玻璃上,黎夜星原本就蒼白的臉越發的白了,白得都有些透明,那雙眼裏的悲傷和寂寞在夕陽下慢慢流失,黑色也漸漸地變淡,直到最後都化成了一股難以琢磨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像羽毛般白色的咖啡杯裏半杯黑色的液體像剛剛流下的眼淚般微微轉動著……

林雪瑩補完妝走出洗手間,卻發現黎夜星已經不見了,心中突然難過失望起來。

殘陽照在桌上,有些蒼白,林雪瑩想起黎夜星那張蒼白的臉,如泡沫一樣的幻影……

黑色的夜,漫天黑暗卷起,為這個世界蓋上一層顏色。

一張長椅上靜靜躺著一張報紙,有些褶皺的版麵上依舊能看到彩色油墨印出的大標題——中荷文化節在滬隆重舉行,凡·高名畫降臨上海。

一隻手從長椅上拿起了這張報紙。

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人看了看報紙上的標題,高高豎起的領子下的嘴角微微笑了笑。

手一鬆,那張報紙從手中墜落下來,靜靜躺在地上看著灰衣人遠去的背影。行走在人群中這個灰衣人目不斜視,仿佛身邊的一切都是虛無。

穿過流光異彩的街市,灰衣人的背影漸漸融入了黑暗之中,他的腳步最終停留在了一扇門前。

“您好!”黑暗中竟有了說話聲,隨之打開的門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隧道,那裏一個人影正在等候。

“你好!”灰衣人也回答道,同時他的腳步已經踏入門內。

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麵世界的一切。

灰衣人褪下了那件灰色風衣,露出裏麵一襲白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