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名穿著西裝的侍者問:“尊敬的騎士大人,他在等您。”
黑暗之中隻有大理石上的腳步聲在回蕩。
空空的大廳裏隻有這個穿著白色戰袍的人影,他麵前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一幅叫做《向日葵》的畫。
文森特·凡·高的《向日葵》。
騎士看著這幅價值連城的畫嘴角卻忽然揚起一絲憎惡的笑容,眼中也燃燒著一股幽亮的火焰,仿佛對於這幅畫有著莫大的恨意。
騎士冷冷地盯著那幅畫,畫中的向日葵漸漸閃現起了幾絲銀色的光芒,他眼中忽然有了種敬畏的目光,“是您嗎?”
《向日葵》的畫框上那麵透明的玻璃反射出了那襲銀白色的戰袍和胸口處的那個十字徽標。
十字——神聖的象征,卻又是罪惡的載體!
鏡子裏一個空靈如晨風般的聲音突然說:“久違了,騎士先生!”
騎士看到《向日葵》所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不見了,天頂上柔和的燈光打在玻璃麵上一片銀亮,模糊的光亮中騎士又看到了那個背影!
雪白的沙衣上披著及腰的銀白色長發,而朦朧的銀光四散在那個背影的左右。
“我很榮幸能夠再見到您!”騎士恭敬地致意。
“這都是無所不能父的賜福。”
聽到“父”,騎士的神情頓時神聖起來,他的雙手在胸前畫下一個十字虔誠地說:“感謝慈愛的主給我這個榮耀。”
“找到了嗎?”鏡子裏的背影問。
“已經找到了,隻是……有一扇門打不開!”
“門?”空靈的聲音仿佛想起什麼般問,“一扇被封印的門?”
騎士對著鏡子點點頭,“我找不到封印它的人!”
“那就必須找到鑰匙了。”
“是的,我已經開始找了!”
那個背影點點頭,身上的光芒也閃動了幾下刺得騎士靈魂上一片虔誠。
騎士在鏡子外麵欲言又止,那個空靈的聲音卻忽然開了口:“你在猶豫。”
“我……”騎士的心意被看穿後頓時大驚失色,“我隻是在擔心主會不會判定我有罪?”
“人的存在便是種罪。”空靈的聲音問,“你知道父創造我們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宣揚主的仁愛和偉大!”
“不,我們被創造是父要我們去懲戒那些有罪的靈魂!因為我們是光芒的化身!而你所做的也是光一樣的明亮之舉,我會帶你上Arabot,那是父禦座之所在,父會賜予你新生,你將在父的麵前脫去這卑劣之軀。”
“感謝主的仁慈,作為主的子民我願以這肮髒之軀燃起真理之火!”
《向日葵》裏空靈的聲音漸漸遠去,“記住你的身份,聖殿騎士先生!”
騎士抬起頭時看到那些朦朧的銀光已消失,玻璃上照射出來的那個身影又變回了自己。騎士把右手放在了胸前的十字徽標上,那是他靈魂寄居的地方!
“記住你的身份,聖殿騎士先生!”騎士自己對自己說。
從咖啡屋出來時一輪銀色新月已掛在了空中。
仰起頭滿天的星光都有些暗淡,而新月的一側卻有著一顆媲美皎月光芒的星辰,明亮如……
林雪瑩輕輕地歎息,一想到那雙眼睛仿佛心中就有著無限的傷心和失落。
路邊的樹借著月亮從太陽那偷來的光芒用影子來詮釋著它們靈魂深處的不同。來到女生寢室樓下林雪瑩不由自主地又抬頭看了一眼新月旁的那顆星辰,她總是覺得這顆星辰和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相像。
“自己究竟怎麼了?”林雪瑩輕聲地問自己。
眼前的女生寢室樓是一幢十層的老建築物,高聳的寢室樓在漸暗的暮色烘托下映出了一個灰暗而又模糊的輪廓來,像個凝固不動的巨人。
林雪瑩向七樓自己寢室的陽台看去,卻一片漆黑。突然她發現陽台上有一個人影,站立在陽台邊舉頭遙望著天空,被風吹起的長發也絲絲化入了黑夜之中。
“玉兒?”
這幢宿舍樓隻有一部老式電梯,林雪瑩每次坐這電梯時心中總有些忐忑不安,這個怪怪的電梯讓她感覺像走進了一個牢籠。
暗銀色的電梯門緩緩打開,狹窄的空間裏一個人也沒有。或許是電壓不穩定的緣故,電梯裏忽明忽暗的燈像隻正在眨動的眼睛,這顯得狹窄的空間更為詭異了。
林雪瑩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浸出了一層冷汗,“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疑神疑鬼的了?”門緩緩地關上,從門的縫隙中看到外麵的世界越變越小,直到被暗銀灰色的門給完全擋住了。
伸手按了下七樓,電梯微微地震動了一下後就開始緩緩上升了。
老舊的電梯間裏散發出一種金屬被腐蝕的氣味,雖然很淡但卻很難聞,林雪瑩厭惡地捂住了鼻子。電梯頂上的燈光無規則地閃動著,把她孤單的影子拉扯得亂七八糟。
林雪瑩捂著鼻子兩眼愣愣地盯著在跳動的電梯顯示數字,等待給人無休止的漫長感。
突然,電梯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叮“停了下來,但她卻發現電梯顯示的樓層竟然是五樓。
那兩扇暗銀色的門又緩慢地打開了,但門外卻連個鬼影都沒有,五樓走廊的燈沒有開,林雪瑩這才想起五樓住的是大四的學姐們,而這時候大四的學生都已經在實習了。
五樓現在根本沒人住!
一種不祥的恐懼感湧上了心頭,頓時她慌亂地按下了關門,而手也在微微地發抖。
銀灰色的電梯門緩慢得和女巫行走的步伐合上,電梯門在關上的一瞬間林雪瑩從那道縫隙中突然看到了一隻眼睛——一隻虛朦怪異、空洞可怖的眼睛。
刹那間她嚇得連呼吸的力氣都沒了,腦海中一片空白,當叮的聲音再次響起時電梯已經停在了七樓。
直到電梯門打開外麵的光亮照進電梯後林雪瑩微微蒼白的臉色才有些好轉,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電梯。
“剛才我看到的的確是隻眼睛嗎?不會的,也許是自己看錯了。”林雪瑩不斷地安慰著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前。
寢室的門口掛著一塊寫有“708”的牌子,裏麵卻沒有燈光。
林雪瑩推開門,隨手開了燈。
一開燈她愣了下,徐玉兒站在陽台上癡癡地看著天空,單薄的衣裙在風中飛揚。
“玉兒?”林雪瑩輕喚了一聲,夜風中的徐玉兒身體忽然微微一顫,“瑩瑩?”徐玉兒轉過了頭來,林雪瑩看到她紅紅的眼圈就忙問:“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徐玉兒傷心的臉又轉了過去望向了那一片茫茫無際的夜空,林雪瑩放下手中的包走到徐玉兒的旁邊抬起頭看到那夜空,夜空裏有幾顆星星正對著她們眨眼睛,隻有月亮旁邊那顆星辰卻從來不眨眼睛。
“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連燈都不開?”林雪瑩柔聲問。
“你相信有天堂嗎?”徐玉兒幽幽地問。
林雪瑩笑了笑說:“天堂?那個地方一定是存在的,那裏會有好多好多天使,他們都長著潔白的翅膀。”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故事?”林雪瑩反問,她覺得這個平時堅強開朗的女孩今天特別的奇怪。
“一個發生在這幢樓裏的故事!”徐玉兒幽幽地說,“想聽嗎?”
“玉兒,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奇怪啊!”但不論林雪瑩怎麼問,徐玉兒卻根本不理會林雪瑩的關心,好像現在講那個故事才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曾經這幢宿舍樓裏住著一個女孩兒,她有一個男朋友,她很愛很愛那個男孩子……他們相互約定要永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的,他們甚至還發誓如果有誰負了對方就遭天打雷劈。男孩子出國了,女孩兒就每天都用粉紅色的信紙給男孩寫一封信,三百六十五天從不間斷。
“有一天男孩說要回國了,於是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得等待男孩的歸來,可是第二天她卻看到她深愛著的那個男孩卻正牽著另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兒的手在逛街,她看到他們手拉著手有說有笑的甜蜜樣子就傷心欲絕。
“於是她給男朋友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假如他真的還愛她的話就在收到這封信的第二天午夜前來寢室找她。假如他已經不愛她,在午夜前他還沒有來的話她會在午夜鍾聲響起時從寢室的陽台上跳下去……”
“啊——!”林雪瑩聽到這裏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隻聽徐玉兒繼續,“那個男生在信寄出的第二天黃昏才拿到信,他看到信的內容時被嚇壞了,而那個時候離午夜已經不到五個小時了。他丟下信發瘋般地往這幢樓跑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女朋友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真可氣!他自己腳踩兩隻船還裝作不知道啊!”林雪瑩憤憤地說,她覺得這個故事裏明明就是那個男孩子不對。
徐玉兒苦笑了下繼續說:“其實誰又知道那天女生看到和男孩子手拉著手的女孩其實是比男孩小兩歲的妹妹啊!”
“什麼?”林雪瑩驚呆了。
“男孩的父親一直在國外,等到男孩高中畢業後父親就把他接到了國外,之後父親卻突然和母親離婚了。而那天正好是他一年沒見的妹妹的生日,他決定先陪自己的妹妹過完生日再去找女孩兒。”
“那後來呢?”林雪瑩問。
“男孩奔到這幢女生寢室樓,坐上了那架老舊的電梯,但偏偏造化弄人——那架該死的電梯在升到一半時壞了!”
“天呐!這怎麼辦?”林雪瑩覺得自己被這個故事的驚心動魄給吸引了。
“女孩兒獨自在寢室裏等啊等,卻始終等不到男孩的敲門聲,可是她又怎麼知道此時的男孩卻正在離她隻有幾十米開外的電梯中呢?女孩兒看著那些星星和那顆月亮漸漸地升到了夜空裏,她認為男孩再也不會來了,那些往日的山盟海誓全都化為了烏有,逝去的愛再也找不回來了!於是當午夜的鍾聲響起時女孩兒從五樓的陽台上跳了下去,而……”
“五樓?”林雪瑩突然想起了電梯莫名其妙停在五樓的事情,還有那扇門關上前所看到的那隻虛朦怪異、空洞可怖的怪眼!
林雪瑩一把緊緊抓住了徐玉兒的手急切地問:“玉兒,你說的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啊?那後來那個男孩子怎麼樣了?還有那個女孩兒……”
徐玉兒奇怪地看著激動的林雪瑩,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那個女孩兒死了!因為是在午夜跳的樓,而當時正是假期,女孩兒掉進花壇的屍體在兩天後才被人發現。當警察來時才發現寢室樓的電梯壞了,修好電梯打開時人們發現了男孩的屍體!那個男孩滿身是血,十個手指的指甲都磨光了,鮮血已經在破裂的手指上凝固,而電梯的五樓按鍵上一條長長的血跡直拖到男孩右手的食指上。”
林雪瑩聽著徐玉兒的述說仿佛自己已經看到了那驚悚的一幕——在那個狹窄的電梯間裏一片黑暗,在那令人絕望的黑暗中傳來一聲聲尖利的摩擦聲刺痛著耳膜,十根鮮血淋漓的手指瘋狂地抓著那暗銀色的電梯門,看不見顏色的血液帶著濃濃的腥味從指間流出,數不盡的血痕在電梯門上留下,可是那兩扇門卻紋絲不動。一頭野獸般的人影發了狂地對著電梯門一下一下地撞擊著,沉悶的“咚咚“聲不絕於耳。血的腥氣漸漸地在流失氧氣的空間裏變的濃烈,而生命的力量也在一點一點地流失!那個執著的身影終於還是在絕望中倒了下去,但即使倒下了卻還是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從標有“五”的鍵上延伸到了那根已經血肉模糊的食指上……
林雪瑩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身體也搖搖欲墜,口中喃喃地說:“這是真的,這是真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怎麼了?瑩瑩,你沒事吧?”徐玉兒從來沒有見過林雪瑩這個樣子也慌了手腳。
“五樓……電梯……”林雪瑩的口中一直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詞。
許母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鞋架上女兒的那雙白色皮靴,平時這時候許依妍應該已經去學校了,為什麼這時候她的鞋還在呢?
丈夫還沒回來,屋子裏黑漆漆的讓她感到隱隱有些不安,她叫了幾聲女兒的名字,但卻沒有回答的聲音。
許母走到了女兒的房門口敲門問:“妍妍,你在嗎?”門背後是一片寂靜。
許母推開門,厚厚的窗簾拉著一點光線都沒有,屋裏一片漆黑,可是她卻依稀能覺得床上有人!
“妍妍?是你嗎?”許母喊道,黑暗中她的聲音顫抖起來,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了電燈開關。
“啪”的一下天花板上的光線像利劍般瞬間刺下。
許依妍正以一種奇怪的樣子躺在床上,而她那張原本漂亮的臉卻已經扭曲變形,恐怖的表情寫滿了整張臉,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想象的東西,而死灰色的臉上那個表情已經僵硬了!
“妍妍!”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像頭禿鷲般盤旋在空中。
林雪瑩緊緊抓著冒熱氣的杯子,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蒼白。
“事情就是這樣,你這個故事讓我嚇壞了!玉兒,你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我好害怕啊。”林雪瑩臉色蒼白委屈地說。
徐玉兒卻“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玉兒?你沒事吧?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可徐玉兒卻笑得更又誇張了,一直笑到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好不容易她才止住笑,一邊抹眼淚一邊拍著林雪瑩的腦袋說:“傻丫頭被我嚇到了吧?當然是我編出來嚇你的啦!怎麼樣?我的演技不錯吧。”
“真的?”林雪瑩將信將疑地問。
徐玉兒嘿嘿一笑,“當然真的啦,就是想惡作劇一下啊!”
“可是……剛才電梯真的在五樓無緣無故地停了啊!”
“那有什麼啦,破電梯出點毛病很正常的啦!再說可能正好有人在五樓按了電梯呢?五樓的大四學姐們去實習了沒錯,但並不表示她們就不會回來拿東西什麼的啊?這隻是湊巧和我那個故事對上了嗎!有必要這麼自己嚇自己嗎?”
“真的……是這樣?”
“廢話,難不成我編的故事成為了現實?”
“嚇死我了。”林雪瑩剛鬆了一口氣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對啊,我在五樓電梯關上的一瞬間真的看到了一隻眼睛,很可怕的眼神,像是有著無窮的恨意。我真的看見了,不會錯的!”
徐玉兒沉默不語了,過了幾秒說:“你一定是產生了幻覺,哪有你說的這種事啊!”
“不是的,那隻眼睛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會是幻覺吧。”林雪瑩不安地說,“我今天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也許是累了,人的大腦在處於疲勞時可能會產生某些幻覺或幻聽,你也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徐玉兒柔聲說。
林雪瑩看著徐玉兒關心的眼神覺得心裏有了些勇氣。
“你今天下午去哪兒啦?我回來時發現你不在。”徐玉兒故意轉開話題說。
“哦,下午接到一個以前同學的電話後就和他在對麵的咖啡屋坐了會兒。”林雪瑩說到這又不禁想起了那些破碎的白色泡沫,眼中也有了些憂傷。
“哈哈,老實交代,和你一起喝咖啡的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喂,徐玉兒!你知不知道你很八卦誒,剛剛嚇完我現在又打聽這些個人隱私你是不是不想活啦?”
“幹嗎這麼緊張啦?莫非……”
“討厭!”看著徐玉兒一臉媚笑的樣子林雪瑩笑罵。
“誰這麼討厭啊?”門口傳來一個嗲嗲的女孩子聲音。兩個人一回頭就看到了嬌小柔弱的女生站在門口,她的旁邊還有一個表情漠然的短發女生。
“瑤瑤,沈逸,你們來啦。”林雪瑩向兩個室友打招呼。那個甜美的女孩子一把就撲過來抱住了林雪瑩一陣嘻嘻哈哈,而那個短發女生卻隻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長相甜美可愛聲音嗲嗲的女孩子叫孟清瑤,短發的女生叫沈逸。
孟清瑤是個性格開朗活潑的女生,愛笑愛哭愛鬧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喜歡到處玩,還經常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是年齡最小的開心果。
而沈逸的個性卻和她截然相反,有些陰沉孤僻,不愛說話。但誰都想不到沈逸和孟清瑤這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竟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她們從幼稚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一個班的同學,就連大學也還是不可思議地在一起。沈逸對於孟清瑤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依戀,林雪瑩也經常能夠從沈逸的眼神裏感覺到。
“對了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這麼熱鬧啊?我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孟清瑤問。
“玉兒她剛才講恐怖故事嚇我!”林雪瑩滿臉委屈地看著徐玉兒說。
“真的?什麼故事啊,我也想聽嗎。”孟清瑤一把拉起徐玉兒的手說,“快講給我聽嗎,快嗎。”
“我今天累了想早點休息了。”徐玉兒忽然語氣平靜地說,林雪瑩看到她的目光又投向了那遙遠的夜空之上。
“她怎麼啦?”孟清瑤小聲問林雪瑩,“今天樣子怎麼怪怪的?”林雪瑩輕輕地搖了搖頭。
黑色的夜晚如瀑布下奔騰而來的水般從天空中澆灌而下淹沒了這個世界,而上界的星辰都漠然地看著下麵的世界,那裏有一顆帶著比夜更加黑色氣息的星辰放著明亮的光芒傲然在天的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