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夫的聲音將沈綰笛的思緒拉回來。 她看向地上吐著白沫的馬,臉色凝重。 從馬突然發瘋的症狀來看,這匹馬不像是被驚到了,倒像是被人故意下了瘋草。 這馬是沈府家養的馬,能接觸到它的,無非就是沈府上的幾個人。 許畫扇已經被靈鹿拖住了,她不可能會提前知道自己的計劃,所以不太像是她動的手腳。 難道除了許畫扇,沈府上還有褚宵辰的內應嗎? 沈綰笛一瞬間隻覺得脊背發涼。 她的腦海裏閃過許多張麵孔,除了家人和靈鹿之外,她覺得每個人都有嫌疑。 此時,沈綰笛看馬夫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是最容易接觸到馬的人。 沈綰笛拒絕馬夫的靠近,向後退了一步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回去通知沈府的人,將車和馬一起弄走。” 沈綰笛決定剩下的路程自己去祁王府上,她現在沒有辦法信任任何人。 馬夫有些遲疑:“六小姐,您怎麼……” 沒等馬夫把話說完,沈綰笛嗬斥:“怎麼,我的話不好使?” 馬夫被沈綰笛淩厲的眼神嚇住,急忙按照沈綰笛的吩咐去辦。 離祁王府上不過百來米的距離,沈綰笛咬牙撐著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眼看著祁王府上的大門近在咫尺,沈綰笛剛準備過去,便看到幾名提著藥箱的大夫被府裏的家丁匆匆迎進了府。 沈綰笛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她還是來晚了一步,褚昀降已經中毒了! 想到上輩子,他被毒藥折磨得隻剩半條命的樣子,一股剜心的心疼從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為什麼? 她拚盡了全力,可結果褚昀降還是中毒了。 既然重來一世,什麼都無法改變,那為什麼還要讓她重生? 不對,這一世注定不同了。 現在毒發時間尚早,她一定可以救回他。 她不顧一切衝到祁王府門前,還未踏上門口的台階,便叫看門的小廝攔了下來。 “大膽!何人竟敢擅闖祁王府邸?” 沈綰笛:“紫霄書院沈六求見祁王……” 話未說完,肩膀上便被狠踹了一腳,沈綰笛身子往後一仰,便摔下了台階。 她撐起身體,看向始作俑者。 是褚昀降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褚雲羅。 這褚雲羅是皇家公主之中性子最為嬌縱無禮的一個,與上輩子的沈綰笛不遑多讓。 褚雲羅指著沈綰笛罵道:“沈綰笛你還有臉來,我皇兄都被氣得吐血了你還想怎樣?剛把你那滿口仁義道德的父親趕走你又來了,你們家還真是陰魂不散!” “褚雲羅,我可以治好你皇兄,隻要你讓我進去。”沈綰笛忍住一陣陣襲來的眩暈解釋道。 褚雲羅嗤笑:“沈綰笛,你是個什麼貨色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要是會治病豬都會上樹了,有我在,你別想再傷我皇兄一根毫毛。” 褚雲羅說完,看向守門的小廝:“來人啊,給我把門關上,若再有閑雜人等私闖進來,一律處極刑,亂棍打死。” “遵命,雲羅公主。” “不!”沈綰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朱紅色的大門關上。 視線漸漸模糊,她再也支撐不住了,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泥沙劃破了她的麵頰,溫熱的血水一點點湧了出來。 “小六——” 被沈母支來的沈家老五趕來,便看到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小妹絕望地倒在地上,心疼不已。 他翻身下馬,將她擁在了懷中。 沈綰笛回神,見抱住自己的五哥,淚水如決堤一般湧了出來。 她自小便最親近五哥,因為她和五哥都是沈家的另類。 沈家世代從文,自先祖建立紫霄書院之後,後代便一直以教書育人為己任,或在翰林院當差。 沈五卻不知從哪裏學了一身絕頂的輕功劍術,結交了一群刀客俠士遊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