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也不知道是誰寄的,她在城市裏的時候,基本沒什麼要好的人,所以阿鬥才對這突如其來的郵件格外感興趣。
磨拳擦掌,阿鬥在球和安慕遠好奇的視線下暴力的打開箱子,看見裏麵的東西時,阿鬥愣住了。
一封信,一張邀請函,和一份筆墨。
阿鬥率先拿出筆和裝在墨水瓶子裏的紅墨,端詳了片刻後,默默地轉身從抽屜裏掏出一個金絲收容盒子,將筆和墨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那個金絲盒子是老掌櫃的珍藏,除了那支翡翠煙杆,就屬這盒子最寶貝了,老掌櫃常跟阿鬥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找到一樣寶貝,配的上金絲盒子。
所以看著阿鬥的舉動,球瞬間瞪大了眼睛:“阿鬥師姐!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唔,驚喜來得如此突然。”阿鬥眯起的眼睛裏簡直可以擠出一碗春水。
也不能怪她太激動。
老祖宗留下來的關於畫鬼師的事情少之又少,可他又偏偏留了一件最重要的,那就是畫鬼師最為看重的一點,引墨之術。
引墨術說直接點就是畫鬼,畫心畫骨縫合三魂七魄,這樣一個玄乎其玄的技術,從老祖宗那裏就斷絕了,後麵的畫鬼師再怎麼厲害,也成不了最後一步。
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鳳骨筆、帝心墨、天魂紙、龍尾硯。
這不同尋常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文房四寶,是畫鬼師行最後一步的關鍵,想破命重生逆改天道,必定是要有天地異寶相輔助的,阿鬥曾經對這四樣東西日思夜想,還跑到孟婆那裏徹底了解了一番,否則她不敢這樣斷定那就是鳳骨筆和帝心墨。
這是老掌櫃的心願。
隻是阿鬥還沒有被喜悅衝昏頭,這人既然把東西給她,必定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讓她做事。
說實話,就是為了這天價的報酬,阿鬥百分之九十九會答應這樁差事。
“那他的委托肯定很艱難?”
球將箱子裏的信拿出來拆開,發現看不懂後,幹脆地給了阿鬥。
阿鬥接過信封,好一會兒才撕開封口,攤開折疊的信紙。
信紙上硬朗的鋼筆字,用阿鬥簡單的話來說,這是一個不肯自曝身份的人,以鳳骨筆和帝心墨為報酬,讓阿鬥替他辦一件事,事情成功後他會將剩下的天魂紙和龍尾硯給阿鬥。
而這件事,就是讓阿鬥去一個地方,尋找當年畫鬼師興亡的原因和畫鬼師老祖的最終去向。
阿鬥一直以為老祖宗是被人殺死後就拋屍荒野,現在想想,她實在太單純了,一個站在玄學巔峰的畫鬼師老祖,他可以讓鬼還人,這樣的老祖宗就算死了,也一定會有許多人研究其中的奧妙,哪怕他死了。
這樣一推,恐怕老祖宗的去向和驅魔師脫不了關係。
隻是這樣一件事,一看就牽扯重大,阿鬥知道她一旦涉了這趟渾水,就沒有抽身的可能了,往後指不定發生什麼她不能控製的事。
手指滑過金絲盒子,阿鬥垂眸思索。
這一切,的確如孟婆先生所說的,來得太快了。
這樣的阿鬥是球沒有見過的。
安慕遠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起,但還是錯在,他不敢對她說出關心的話。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一道飄渺的聲音突然冒出。
阿鬥目光一顫,四周環繞一眼,看著球和安慕遠:“你們聽到了嗎?”
“什麼?”
球和安慕遠一片茫然。
阿鬥斂起神色,那道聲音又說了一句:“心性不穩是引墨人的大傷,小丫頭,不要多想。”
終於確定了不是幻聽。
阿鬥淩厲的目光落在那幅畫卷上,那種詭異的波動已經消失,阿鬥拿起畫卷,思索了片刻後又放下,拿起箱子中的那張邀請函。
這是一座學院的邀請函,說的是接到這邀請函的人可以不用報名考試,直接去學院修行。
落筆處是兩個透著神秘氣息的名字:墨院。
阿鬥狠狠皺起眉頭。
這見鬼的緣分!
十年前,一個老頭子拿著一打棒棒糖,猥瑣地對她說:“小朋友,跟爺爺走吧,爺爺那裏有好吃的和好玩的~”
阿鬥十分有骨氣的跟他說,我隻收錢不收糖。
然後老頭子走了,被老掌櫃打走的。
臨走前阿鬥還聽見他那十分欠揍的語氣:哪天想吃糖了,就來找爺爺哦!記住了,爺爺在墨院!
阿鬥將邀請函拍在桌麵上,陰狠狠地笑了笑:“麻利點,收拾東西明天就走人。”
“好哎!可以出去玩咯!”
球從櫃台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