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院就相當於出遠門,阿鬥不能把球和安慕遠留在這裏,隻能想辦法將兩隻鬼都帶在身上,還要以防那些驅魔師發現,惹出事端。
這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阿鬥看著大半個身子都進了骨灰壇,就是一個腦袋卡在壇口的球,不禁深深地抽了口大煙,然後用煙杆狠狠地頂在球腦袋上,用力往下一按。
啵的一聲。
球整個進了骨灰壇。
黑黑的壇子原地跳了跳,球的聲音飄渺傳出:“阿鬥師姐,我這樣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阿鬥勾起嘴角,手指夾著一張剛寫完的符篆,貼在壇口處。
“阿鬥師姐,你怎麼給我貼符啊!”球抖著小尾音,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並且回憶自己是否有得罪阿鬥的地方。
阿鬥斜睨了它一眼:“你看看出來會怎麼樣。”
球:“……我們真的沒有仇嗎?”
阿鬥猙獰一笑:“我給你三個數,看你是要出來,還是要一直在裏麵待著。”
“一、二——”
“阿鬥師姐,我絕對不是你親生的。”球淚流滿麵地抱著腦袋。
阿鬥用火柴將符篆點燃,灰燼落進壇子中,瞥見安慕遠好奇的眼神,阿鬥好心地向他解釋:“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符篆術,叫隱百鬼。我們這行跟驅魔師不同,隱百鬼在當初,是跟鬼作交易的東西,作用是可以掩蓋死靈的氣息,以防被驅魔師發現,以後你們也要小心點,遇見驅魔師就躲遠點,千萬別來找我。”
球:“……”
安慕遠:“……”
難道不應該是去找你嗎?
球弱弱地問:“使用了隱百鬼還會被驅魔師發現?”
“那就要看你們遇到怎樣的驅魔師了,除了一些老家夥,應該沒什麼問題。”阿鬥轉身從櫃子下搬起一個老舊的木製箱子,表麵已經脫皮,厚厚的灰塵上還裹著一層綠毛,一股刺鼻的味道飄散在陽光下,唯一正常的是那個銀色的小鎖頭,幹幹淨淨的,不受汙染。
阿鬥不禁感歎:“這才叫出淤泥而不染啊。”
“這是什麼?”球湊上前,大大的眼睛打量著箱子。僵屍對這些沾著陰氣的東西有些偏愛,那股味道在他聞來也是挺正常的。
阿鬥看了看他,又看看箱子上的綠毛,最後無奈地扶額:“你要實在想吃,就吃吧。”
她都快忘了,球是隻僵屍,有一些特殊嗜好。
球眼睛一亮,抱著箱子開始吸食附在綠苔上的屍氣。
阿鬥轉過頭看安慕遠,剛好碰上他的目光,有些飄渺,還有些,她看不明的東西。
被捉住目光的安慕遠有些別扭地微微垂下眼瞼,沉默了半天才問道:“我需要做什麼嗎?”
阿鬥轉過身,背靠著櫃台,仰著酸疼的脖子吐了口煙,看著放在架子上的畫卷:“你隻要負責看好你自己就可以。”
“……”
阿鬥輕笑:“你以為我在騙你?”
“不是所有驅魔師都會對你這樣沒什麼破壞力的鬼手下留情,而且,像你這樣被流放的靈魂就等於失去了地府的庇護,被一些心術不正的驅魔師抓到了,把你煉成傀儡那是小意思。”
“傀儡不是用肉身才能煉製?”
阿鬥斜睨了他一眼:“你從哪聽來這樣的說法?區區一個肉身沒有魂魄就可以煉成傀儡,市場上的豬不就可以組成豬戰隊了?”
安慕遠撓了撓腦窩子,嘿嘿一笑不再說話,隱藏不久的傻氣又暴露了出來。
另一邊的球已經搞定了箱子,打了個嗝心滿意足地眯著眼睛:“好濃的屍氣啊,阿鬥師姐你從哪弄來的這個東西?”
阿鬥拿過箱子,煙杆輕輕一敲,銀色的小鎖頭就掉了下來,打開箱子,裏麵放著一套畫符的道具。
“一個鬼給的,據說是他鬼生最偉大的發明。”
“……一個鬼,發明符篆術?”球翻了個白眼。
阿鬥拿出裏邊的東西,嘲諷地笑了笑:“人可以用符篆對付鬼,鬼自然也可以用相同的辦法對付回去,根本性質是一樣的,一報還一報。”
“總要想個辦法對付突發狀況。”
阿鬥看著手中呈黑色的符紙,幽幽地歎了口氣:這種讓人不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對了阿鬥師姐!”球大叫了一聲,跳起來拿下架子上的畫卷:“這個呢,你要把這個也帶去嗎?那女人不是說她半年後要回來取畫?”
阿鬥被問住了。
她還真忘了半年這件事,原本是想將畫藏起來的,可球的話讓她恍然大悟,那女人這麼重視這畫肯定有什麼原因,按她當時說的意思,是還有另外的人在打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