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她就不能將畫放在這裏了。
真是個、麻煩。
球賊兮兮地笑了,轉著大眼珠子說道:“不如我們打開看看有什麼蹊蹺吧?”
阿鬥略沉下眼,指腹輕輕摩挲著翡翠煙杆:“讓我再想想。”
她不能確定打開後會發生什麼事,畢竟是她答應過那少女的,不能出什麼岔子。
安慕遠的視線落在被球抱在懷中的畫卷上。
“阿鬥師姐?”球輕喚著走神的阿鬥。
“打不開的。”
安慕遠驀然出聲。
阿鬥抬起頭,眯起眼看他:“你說什麼?”
安慕遠解釋:“尋常辦法是打不開的,那是鎖魂畫卷。”
阿鬥愣了。
鎖魂畫卷是記載中的東西,這東西的起源還要說到老祖宗那個年代,一個引墨術和老祖宗不相上下的人,當時傾盡畢生的修為想為一人逆天改命,卻在最後一刻失敗,反而將那人的魂魄鎖在了畫卷中,變著法兒的最後還是沒把人家弄出來,隻能取萬年龍木作為卷軸,以保魂魄不會消散。
話是這樣說,阿鬥一直以為這些是別人亂編的,現在突然把傳說中的東西放她麵前,就像告訴她孟婆是女的一樣。
深深看了安慕遠一眼,阿鬥暫時先放過了他,將畫卷從球懷中抽走:“退出去點。”
球瞪起眼睛,連滾帶爬地抓著安慕遠一起退出古董店。
阿鬥一共和他說過兩次退出去點,一次拆掉了古董店,一次掀了人家的墓地。那殺傷力,球到現在還是印象萬分深刻。
他可不想再被埋起來!
看他們兩個退了出去,阿鬥摘下掛在脖子上折成三角形的紙符,放在畫卷上。
“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指腹破開一道細細的口子,一滴血珠子,浸透符紙。
阿鬥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隻是她記得老掌櫃在她小時候說過,她的護身符和她的血脈,是她最厲害的武器,什麼難題都難不倒她。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阿鬥沒有這樣做過。
不過。
當阿鬥看著沉默的畫卷劇烈顫動起來,而她指尖的血以細小的柱形被吸走時,阿鬥發誓,她絕對不會再相信什麼厲害武器了,在那之前她恐怕會失血身亡。
強硬地扯了扯根本動不了的手,阿鬥黑起臉掏出一張符篆,狠狠地砸在畫卷上。幾乎瞬間的,一道磅礴氣勢洶湧襲來,阿鬥退後腳步想要避開,卻還是被甩了出去,身子砸在木架子上,骨頭都快斷了。
這是阿鬥第一次,這麼疼。
這麼不堪一擊。
讓她來不及思考。
阿鬥看著畫卷淩空升起,然後緩緩展開,古老泛黃的紙上畫著一座宮殿,層層宮牆如深海,深入海的宮內,隻有一間木屋佇立在楊柳邊,楊柳腳下的花兒開得正豔,幾隻彩蝶卻往宮外的天地飛去。
一人坐在屋頂上,隻餘背影。
然後、然後……
阿鬥睜著眼睛,看著畫中的景象扭曲,模糊,凝聚成一道紅色的身影,飄出畫中,虛實交融。
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那樣,伴著足尖的落地,紅衫輕舞,長發飄然,帶著說不出的……陰風。
阿鬥看著那個落地的男子,心中已經有一萬個臥槽在齊響。
這是、什麼、節奏!
男子拖曳著長發朝阿鬥走去,纖好手指勾起阿鬥的下巴,左右瞧了兩眼後說道:“果然是個小丫頭。”
阿鬥瞬間崩潰:“倩女幽魂?”
靈魂變成真人,要不要再驚悚一點!
邪氣地彎了彎眉眼,男子笑眯眯地摸了摸阿鬥的腦袋,就像在摸一隻吉娃娃一樣:“我不叫倩女,我叫十一天。”
“……”
半個小時後,阿鬥頭疼的看著那個抱著一堆頭發茫然地看著她的人,揉了揉眉心:“所以你那天晚上就是因為看見他,然後靈魂受創?”
安慕遠無辜地點頭。
球縮成團子蹦跳到十一天麵前,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後開心地抱住十一天的大腿:“阿鬥師姐我好喜歡他哦!”
“他身上好純正的仙氣啊!”
十一天看了看球,然後用力的將自己頭發一擰,一潑水兜頭淋在球身上。
“小僵屍,離我遠點。”
“小丫頭過來一點。”
阿鬥走過去,將球從他大腿上扯下來,扔了出去。
十一天又笑了,然後抓著阿鬥的手,將她還滲著血的手指,含進嘴裏。
還用舌頭舔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