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哪裏靈炁多我就去哪裏吧，以後要是有緣我們說不定還會再見麵。”
張生點了點頭。
“你要好好修行，人類雖然是萬靈之長，但不像動物那樣，動物們修行可以度過百年甚至幾百年，要是渡劫成妖甚至可以活到千年萬年，而人類想要活那麼久，幾乎是不可能的，自古修仙者無數，但成者寥寥無幾，修得長生者更是屈指可數，人生短暫而仙道渺渺，彈指一揮間，什麼都會來不及。”
“我會好好修行的，我想證得大道，尋得長生之術。”
看著張生那堅毅的眼神中放著光，山鬼有了一絲的慰藉，便繼續道：“眾生的苦難，隻是時間和空間裏的一瞬間，你沉寂在這一瞬間，根本就不會觸及到道之邊緣，別說你見到某人的苦難，就算是一個朝代的更迭亦或是一個時代的消亡，對於無垠的宇宙來說什麼都不算，大道不是無情但也絕不是有情，當你明白這些的時候，你方能更進一步。”
“我都會記得這些的。”
夜漸深，屋外隻剩雪落的聲音。
兩個人看著燒盡的木炭許久，張生起身道：“我去取些木炭，火快熄了。”
屋外的夜風遒勁有力，吹的馬棚上的鐵片咯吱作響，張生看著那棚子下的木炭，怔怔的出神，他明白離別在所難免，但卻不想離別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站了許久，他抱起一堆木炭進屋，可屋子裏再無人影，空空如也的世界，一切就如一場夢一般。
他懷中的木柴掉落，安靜的望著山鬼剛坐過的椅子，眼睛竟不爭氣的滾落了熱淚。
他不知道離別的滋味如此的難受，就連道聲珍重自己都沒有勇氣說的出口。
時間仿佛安靜下來了一般，他蹲下身，撿起木炭放進火盆，不多時火盆燃起了火苗，火苗像妖嬈的女子跳著無名的舞。
三更的打更聲響起，“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火已熄滅，四更的更聲響起，“醜時四更，天寒地動。”
直到五更的更聲響起，“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遠更的聲音漸沒入了巷子，張生才站起身，他打量了屋子四處，山鬼沒有留下任何東西，要說有的話就隻有自己身上這身新衣服。
五更的天，風雪慢了下來，但由於是冬天，晝短夜長，所以大地依舊籠罩在一片夜色裏。
忽然院子的牆頭上翻進來了一個蒙麵的黑衣人，頭上帶著夜視儀，手中提著一把手槍，腰間別著短刀，他慢慢打開了院門，用手比劃了兩下，兩個同樣穿著的人便進來了，看著漆黑的屋子，一人低聲道：“現在是人睡的最死的時候，你們兩個去正屋殺了那女的，我去偏房殺了男的，聽說他們家中還有很多黃金，完了我們哥幾個不但發財了還能領一批賞金。”
奔進正屋的兩人透過夜視儀看到一道人影閃過，接著兩人就聽見了風聲灌進自己喉嚨的聲音，然後失去意識倒地，雪地裏暈開了兩攤熱血，滲進了雪裏。
奔向偏房的人，看了眼倒地的同伴，又看向正屋的屋門，隻見張生提著長劍安靜的看著自己。
他忙舉起手槍連開數槍，槍聲響處，那猶如鬼魅的身影在空中一個翻跳，便落在了自己身後。
一個聲音在耳邊道：“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強裝鎮定的回頭，隻看到一雙陰冷的眸子和一把指向自己的長劍。
“我說了你可以放過我嗎？”
“不能，但我可以讓你死的很安然。”
黑衣人動了動喉結，吞了口唾沫，“沒有人。”
他感覺尖峰正在一寸寸的沒入自己的肋骨，他咬牙道：“明天城裏就會布滿抓捕你的告示，我們哥三隻不過是提前得到了這情報，怕別人先動手，我們才來先下手的。”
“從哪得到的情報？”
聽著那毫無感情的語氣，黑衣人額頭的冷汗滾落下了臉頰，“我們有朋友是衙役捕快，我們三是賞金獵人，是他告訴我們的。”
“名字？”
“無名縣雙虎，成虎和金錢虎。”
張生拔出了長劍，一抖劍身，劍尖的血便摔進了雪地，劍身之上竟未粘絲毫。
“我不殺你，你幫我給你們那當差的朋友帶個話，明天我要是看到街頭有海捕我的告示，死的就不是他們自己，而是他全家的性命，告訴他我張生的劍從來不挑食，男女老幼都不嫌棄。”
看著張生收起長劍，黑衣人急忙向院外跑去。
“慢著。”
那黑衣人心中咯噔一下，隻聽張生道：“把你哥們帶走。”
黑衣人忙點頭應諾，忍著肋骨處的疼痛，吃力的將自己的兩個同伴拖離了院子。
身後的張生那瘮人的聲音依舊傳來，“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