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二層鏽鋼堆疊結構的建築矗立在風沙滾滾的大地上,一根鐵旗杆上用鐵鏈拴著一張鐵製的牌子,醒目的大字寫著:亡靈客棧。
客棧的大門緊閉著,馬夫用力一推便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客棧裏昏昏暗暗,幾盞鬼火一樣的油燈亮著微光,客棧掌櫃的披散著長發,長發覆麵,眼中閃著猩紅色的光,坐在櫃台後用毛筆書寫著賬目。
“一間房二十銀幣,可以睡到日出前,日出後此店的店門便不予開放,進入此店,若守店規則安全放心。”
客棧掌櫃的手未停頭也未抬,徑自說著客棧的規矩。
馬夫掏出一個金幣放到櫃台,“五個活人,明早天朦朧亮時帶著五個活人離開。”
“上樓梯,從左到右依次住進去,早上雞鳴時分起床方可出門,夜間不管什麼聲音都不要好奇出門查看,否則後果自負。”客棧掌櫃說著用手指了指櫃台上一隻黃銅鑄造的公雞。
馬夫應諾後帶領幾人上了二樓房間,臨進房間時,馬夫又對幾人重複了一遍客棧掌櫃的話,“夜間不管任何聲音都不要出門查看,直到雞鳴時分方可出門。”
幾人應聲而去。
鐵皮屋裏可以聽到屋外那掛起的酒旗牌子在風中不停搖擺的咯吱聲,除此之外便隻有風在曠野上怪異的嘶吼聲。
躺在一張破舊的單人床上,床榻散發出的惡臭使得張生起身徑自躺在了地上。
一張拉著窗簾的玻璃窗在皎潔的月光中透出明亮迷人的光,張生起身便拉開了窗簾,躺在地上的角度正好可以望見屋外天空中的星辰和明月。
看了半天月色,迷迷糊糊中,他漸進入了夢鄉,可又迷糊中仿佛聽到窗外有人敲擊玻璃的聲音。
張生瞬間又清醒了過來,定睛看去是山鬼站在窗外。
他一下子起身走到窗邊,正要開窗卻想起客棧掌櫃說的話,便靜靜的看著山鬼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山鬼隻是不停的微笑,卻始終沒有發聲。
張生苦笑了起來,“你不是她,你是誰?”
這時窗外的山鬼笑道:“看來你忘記了我?”
那音容笑貌是那樣的真實,以至於張生也不敢確定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就在他還在猶豫之時,隔壁房間裏傳來了痛苦的嘶吼聲,這聲嘶吼瞬間又將張生從夢中驚醒,原來是一場夢中夢。
他坐起身,又看向窗外,月色依舊明亮,照的人心慌慌。
隔壁又是安靜的毫無聲音,他有點弄不明白剛聽到的聲音到底是夢中的還是現實的。
這時,屋外又響起了馬夫的聲音,“公子,你剛聽到聲音了嗎?是不是隔壁出事了。”
張生安靜的聽著屋外的敲門聲,過了幾十秒,見敲門聲還在,便道:“你如果是馬夫就早點去睡覺,你如果不是,就報上名來,不要這樣鬼鬼祟祟的。”
敲門聲立刻停止了,但卻是門被人踹開了。
張生心中一驚,急忙拿劍翻身站了起來。
此時,他卻發現房門依舊是完好無損,也沒有人闖進來,而是自己還在夢中,身上早已被汗水濕透了。
幾層夢境,令張生也覺得詭異無比,他這時弄不清楚自己是否還在夢中,看著屋外的月色,他走過去還是拉上了窗簾。
他已無心睡眠,盤腿坐在地上打起了坐,此地之邪,縱使自己這般人都深陷其中,更何況是凡夫俗子的其他人。
打坐也毫無靈炁可吸收,周身都是煞炁圍繞,張生索性練習起了控劍術。
直到客棧裏真的傳出雞鳴聲時,張生才收劍站了起來,他拿起錢袋打開了屋門,一樓大廳裏依舊昏昏暗暗的,櫃台上的銅雞仿佛活了一般在打鳴,雞鳴三聲後,又恢複了擺件的樣子。
看到張生第一個下樓,客棧掌櫃那陰森的臉抬頭看了眼,“閣下不是一般人啊,在這種地方,隻有三類生靈不懼怕核輻射,一種是修道有成的人類和妖魔,一種是神仙之流,還有一種就是我這種亡魂,神仙之流自是不可能來此,閣下陽炁充沛,可見定是修道有術的人類了。”
“敢問掌櫃的,這地方夜間是不是有什麼邪祟作怪?”張生並未理對方的猜測,而是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同時他覺得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世間有陽就有陰,有修道之士自然就有邪祟存在,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時馬夫也出了門,馬夫看了眼大廳裏的張生,敲了敲其他三人的房門,都安靜無比。
“不用敲了。”客棧掌櫃起身打開了客棧大門道:“昨夜夢魘光顧,你那幾個乘客都全軍覆沒,天快亮了,你們也盡快動身吧。”
馬夫下樓時還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幾眼客房。
臨出門時,張生看到了客棧掌櫃那腰間的流星錘,純金打造,正是昨夜偷襲自己的流星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