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賈府,賈茁收到金陵的消息時,氣的雙手發抖,青筋迸起,看完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砰的一下砸在黃曲柳做的桌子上。

“孽障!家裏是缺他吃還是缺他穿,居然敢在外麵丟人現眼,真當他老子我拿不起刀了嗎!”

此時,門外有敲門聲響起,來者是賈府的大幕僚牧蒼。

牧蒼恭敬地行完禮:“老爺,這三少爺之事該如何處理?”

賈茁氣急:“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有本事一輩子不回揚州。”

牧蒼見狀思索一陣,主動上前給他斟茶遞水,等到對方氣息平穩後,勸到:“老爺,三少爺雖是庶出,但到底是你的親子,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以屬下看三少爺就是平日裏缺少關愛,性子有些怪癖,但本性還是好的。”

賈茁聞言挑眉:“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當爹的,為父不慈,所以才導致這個孽障不孝?”

牧蒼惶恐否認:“屬下哪敢,老爺有大誌向,就連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甚少作陪,三公子又生母早逝,無人教導其為人處世,所以做事偏頗,可這正是老爺您悉心教導的好時機呀。”

賈茁接過牧蒼遞過來的茶:“此話何意?”

“大公子天縱之資,才弱冠之年就已入朝為官,且性格平穩,虛懷若穀,可以說咱們賈家下一輩的領頭人。二公子文武全才,但屬下說句實在話,二公子性子著實有些桀驁不馴,雖然對長兄多有服從,但他本人的野心卻並不比老爺你弱,未必就肯完全跟隨大公子,一個家族若是出現兩個完全相反的聲音,這可不是興旺之象。”

賈茁聽著這些話很是不悅,然而就像牧蒼說的那樣,二兒子不是個肯服輸的性子,如果不是大兒子天資壓他一頭,賈宇還真的未必服這個大哥。

如此一來,賈寰在朝中就沒有真正意義上能為他所用的左右手,外人再能幹哪比得上自家人,所以賈安這個年歲相差不大,能力還算有的兒子就顯得有些重要了。

若是調教的當,讓賈安成為賈寰的臂膀,那麼長房的優勢就能得到鞏固,如此一來,就可以確定這樣的規劃:賈寰作為未來家主坐鎮賈家走穩紮穩打的路線,賈安這個庶子盡力輔佐,賈宇喜歡闖蕩就讓他去闖,成功則皆大歡喜,失敗還有家裏給他兜底,賈宜還小,等長大再說。

但是就這麼輕易饒過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可不行,想到這裏,賈茁便叫來管家。

管家連祥恭恭敬敬的向賈茁行禮,賈茁叫起,問道:“我記得老三現在還住在太太院子後邊對吧。”

“是的老爺。”

賈茁揮揮手,要來了賈家的布局圖,指了個靠近外牆,比較偏僻的地方說到:“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住在太太那裏不好,反正他回來後也有秀才功名了,過幾年也要成親,就把這附近的三個小院子劃為一處,你去找人砌牆,順便把裏麵收拾一下,房子就不翻新了,拔掉雜草收拾灰塵即可,順便再在這邊牆上開個門,方便他出入。”

連祥見狀,就知道賈茁這是因為金陵之事對賈安遷怒,但也沒有真的放棄這個兒子,隻是想冷冷他,否則又何必加上最後那句話呢。

他領命下去,帶著人去幹活,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賈茁心意相通,更多人覺得賈安失勢,這也為賈安回來後遭受冷遇埋下伏筆。

金陵這邊,袁勘收到了來自京城伯父的來信,上麵引經據典不帶髒字的把他狠狠罵了一頓,然而袁勘滿不在乎的扔到一旁,然後不顧家裏小廝管家勸告,又來找賈安玩樂。

賈安一臉無奈的看著麵前找他對詩談樂的袁勘,說到:“袁兄,你還真是心大呀。”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