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蒼壽便帶著人來通知賈安該出發了,在場的所有女人都露出不舍的心情,胡幼繁最甚。好不容易回來待兩天,又要離開幾個月,偏偏這是事關賈安前程的大事,容不得半點差池,隻能忍痛送他離開。

賈安帶著阿江阿沅還有收拾好的行李,從側門出發,胡幼繁站在門口,原本是想跟著一起到城門送他的。

賈安打斷她:“現在外麵不安全,你就待在家裏麵好好待著。”

胡幼繁不甘的點頭,應下從穀韻手上接過,專門為賈安準備的東西:“這是我請蔣大夫搭配好的,可以預防天花的藥方和藥。相公,您可不要為了省事就不吃,雖說是藥三分毒,但每天喝一些預防,不讓病氣染身也是好事。”

賈安接過那藥方和藥包,輕輕的拍拍胡幼繁的肩膀,然後在她的注視下登上馬車,駛向城門。

胡幼繁癡癡的望著他,一直到馬車的身影消失,穀韻勸道:“奶奶,快回去吧。”

胡幼繁又在原地呆了片刻,轉身時卻歎了口氣,隻希望賈安這一路平安順遂。

馬車駛向城門時被士兵攔住,阿江出示賈府的信物和出城令,士兵核查無誤後,這才放行,等到賈安的馬車出城後,那些士兵偷偷的嘀咕。

“唉,不是說現在進出都要嚴防死守嗎?怎麼知府的兒子還往外跑?”

“你有所不知,剛才出去那位是知府家的三公子,是讀書人要去科考的。再說了,之前那個姓丁的藥商便是這位賈公子引薦而來,我們濟南才不至於發生藥荒,旁邊很多縣城藥材都不夠了,而且這位賈三公子還推薦了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我娘就吃那位老大夫開的藥病好的。讓人家出去考個試怎麼了?”

另一個士兵讚同的點點頭:“是啊,比起那些城裏麵的大戶,一個個想往外逃命的架勢。這位賈公子已經很不錯了,我可是聽城裏大夫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大量的人跑出外麵去,否則這病情一旦擴散就怎麼都收拾不了了。”

城裏的那些官員商戶等貴人聽聞賈茁把兒子送到金陵去科考,一個個氣的話都說不清楚,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們想要到外麵尋個安全的地方,就整天派兵把守城門,不許他們進出。

自己兒子去考科舉就能隨意出入,畢須不行,必須參他一本。

於是這些人報信的報信,找關係的找關係,說什麼也得把賈茁拉下馬。

賈茁早就料到這群人被逼急了,很有可能會狗急跳牆,早早的就以石昆為首的訓練有素的家丁,射殺飛出城外的鴿子和各路送信的人馬。

隻是偶爾會有漏網之魚,賈茁頭疼之餘,也對這群人產生殺機,自己辛辛苦苦的維持著府城的運作,不讓其大亂,這些人居然還想著爭權奪利。

想到這裏,他立馬書寫一封用特殊的手段,以極快速度傳信給在京城的賈寰。

賈寰收到信時正在修改農具,他發現現在農具使用起來有些費力不討好,想著進行修改,使平民百姓能更省力的使用。

他接過暗信,見此情形也知道賈茁的情況不妙,隻是難道現在還要再像上次一樣用自己功勞來換取賈茁的安全嗎?

說實話,他有些不情願,一次兩次也就罷了,若回回都是如此,那他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往上爬。

又抬眼打量了一下信中的內容,忽然想到或許可以利用疫情的原因,將水反潑到那些人身上。

於是他去找了賈蘭,並詢問此次濟南爆發疫情,對於賈茁的影響有多大。

賈蘭撫摸著胡須說道:“陛下在接到濟南發生疫情的消息時,便下令派遣官員去賑災,並專門點了兩位太醫院中對於此疫病有經驗的老太醫。至於賈茁,得看他對於這場疫病的控製情況如何,若是能像上次揚州那般,頂多是貶官不至於閑賦在家。”

賈寰聞言,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賈蘭還以為他是擔心父親寬慰了幾句,便讓他退下。

賈寰並沒有回家,而是私自聯絡了在太醫院與之相熟的陰太醫,並詳細詢問了關於天花疫情的嚴重性和如果沒有做好人員的把控,是疫情區百姓逃竄在外,對疫情有什麼影響?

“自然是會把疫情搞得更加嚴重,其實這段時間我翻找了不少太醫院的書及資料,一開始的時候疫情隻是出現在一小塊區域,就是因為當地官員不作為,沒能控製好病情,使得百姓恐慌到處流竄,一傳十十傳百,這才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