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四長老看著範君浩的目光中帶著祈求:“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就認輸吧,給咱們範家留條活路,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些個被迫背井離鄉的家族,有幾個能在異鄉重振旗鼓的,能夠安然活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四長老將範君浩扶起來,看著他如今這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範君浩一輩子要強,臨了了居然是這樣的結局,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然而聽著外麵百姓的怒罵聲,自家老母和妻子日漸憔悴的臉色,範君浩那一直挺拔的,後背終於不負眾望的彎了下去。
“賈安能夠保證讓我範家在錦水縣存活下去嗎?”
四長老搖搖頭,他的雙眼中也充滿了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你出去見他。”
夜色漸漸沉下去,但是周圍依舊有不少的人在蹲守著,他們擔心範家人會趁著夜深人靜,眾人熟睡之時偷偷的離開,所以便偷偷的安排人駐守著。
其中一人打著哈欠,用胳膊肘杵了杵旁略有些凶神惡煞的壯漢:“我說咱們這麼一直盯著也不是事兒啊,大家夥也挺累的。”
那壯漢冷笑一聲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大門:“他們家就算可以不理會咱們在外麵整日叫囂,可難道還能不吃飯不喝水嗎?現在所有範家采買的人都被咱們堵回去,我倒看看他們能堅持幾天。”
另一人有些發愁:“可是就算咱們堵到了那範家家主也沒什麼用啊,這類貴人真的會像咱們磕頭認錯嗎?”
壯漢冷漠的回答:“他不肯,咱們就按著他到咱們家人的墳上磕頭。我爹不過就是湊熱鬧,就被這些該死的家夥攛掇著白白丟了性命。
以前我以為是那狗官的錯,若不是襲擊朝廷官員要判處謀逆的大罪,我早就跟那狗官同歸於盡。現在這範家不過就是個商賈,也敢對平民百姓出手,不出這口氣,我心氣難消!”
那人無奈的歎口氣,他終究是膽怯的,這段時間天天吹冷風,早已把他因為自家親人被無辜牽連的怒氣給吹散了。如今依舊肯過來,無非就是怕這夥人事後針對他而已。
就在這些人頂著困意繼續守在範家大門的時候。有一夥衙役舉著燈籠,帶著兵器朝他們靠近。
那壯漢原先不以為意,之前他們或許會緊張,但他們很快發現,這些衙役並沒有驅趕他們,這才明白原來縣太爺也想收拾這些人,索性就給了他們方便。
原本以為衙役還會像之前那樣直接無視他們,沒想到這些衙役徑直走到他們身邊,冷著一張臉嗬斥道。
“宵禁了,趕緊回去。”
這些守夜的男子無不為之吃驚,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要趕人了?
那壯漢站起來和他們對峙:“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不管的嗎?”
陳大高直接拔出刀來,冷芒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滲人。
即便是為首的那個壯漢,見此情況也不得不謹慎的後退兩步。
陳大高再次命令眾人退下,但以壯漢為首的那些受害者親屬十分不甘心。
“我們不過是要為親人複仇,賈大人為什麼再三阻攔?”
陳大高奉命前來,自然是要盡忠職守,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範家倒黴,原本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導致那麼多人被踩死,賈安備受屈辱,自己的幾個弟兄失魂落魄。
可如今,有人告訴他,這一切竟是範家人搗的鬼。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很想直接衝進範家把範君浩等人好好收拾一遍。
但一想到賈安的吩咐,陳大高深深的忍下來了,他揮舞著長刀將眾人逼退。
冷聲說道:“大人自有決策。與爾等無關,速速回家,否則就按奸細處置。”
大周朝對於奸細的處置方式十分殘忍,絕不是一般的罪犯可以比擬的。這些人就算再蠻橫也是平頭百姓,見陳大高來真的隻能十分不甘心的退回去。
其他人都走了,隻剩下那壯漢還留著。陳大高見他不肯走,剛想趕人就聽到他說道:“我隻想問一句,賈大人可有辦法讓守惡扶誅。”
陳大高沉默一瞬隻回答:“等著吧,一切自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