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卻並不想領情:“方才,我過來巡視的時候,正巧撞見此人把我的文書按在地上打。陳文書一把年紀了,又是個讀書人,哪裏抵得過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說著,陳文書站了出來,那些將士們看著陳文書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又打量了他瘦削的身體,心底的嫌棄不言而喻,就這還算是個男人。

陳文書感受到那些武將對他的鄙夷心底暗恨。

賈安察覺到陳文書情緒不對勁,將他拉了下去,隨後又說道:“除此之外,賬本原本就是隻能讓看管倉庫的人還有我查看,其餘的人即便是謝大人,也不能輕易翻看。

他是個什麼品階,怎可隨意動賬本這麼重要的東西,還導致賬本無故損壞,高將軍這事兒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此話一出,軍營裏其餘的將士們聲音更加嘈雜,他們並不覺得這事兒是小兵的錯,即便真的有錯,那小兵也是他們的人,他們自己私底下可以處罰,什麼時候能到賈安一個文官多嘴了。

一個長的黝黑將領站出來:“這小子就算有錯自有軍法處置,又何須勞煩賈大人多嘴,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們會徇私枉法。”

賈安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這可是你們說的……”

眾人嘩然,那將領恨不得立刻就把賈安打出去,被高峰生嗬斥住,他麵色冰冷望著賈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

“賈大人的意思是何意?”

賈安看了一眼滿臉憤恨的陳文書,又看了一眼被摁在地上的小兵說道:“讓此人向我的文書道歉,就是現在,當著你們眾人的麵道歉。”

此話一出,眾人不幹了。那小兵更是掙紮的讓兩個衙役險些按不住,破口大罵道:

“你做夢,老子說了什麼啊?不過隻是本賬本而已,他們若不是做賊心虛,憑什麼不給人看?

再說了,你們自己辦事不力,導致糧倉被燒,我們現在懷疑你們到底能不能辦好事情,賈危樓,你這個狗娘養的你……”

“住嘴!”見小兵越說越過分,高峰生急忙嗬斥住他。

抬頭一望,果然賈安的臉色已經冷的嚇人。

“你們是這麼想的。”見眾人沉默不安,賈安嗤笑一聲,隻覺得這些日子來的努力全部都打了水漂。

“你們以前也不是沒打過仗。若真遇到那種貪官罔顧將士死活的人,手底下的將士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們又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身為同僚,即便文武有別,可我哪次不是盡心竭力的幫你們管好後勤,怎麼就因為一次失誤,你就信不得我了。”

將士中有人被說的羞愧的低下頭去,有人卻覺得賈安是在說廢話。哪是一次失誤,分明就是可以要人命的錯誤,沒有當場摘了他的官帽,已經算是很給麵子。

賈安氣笑了,眼神中的決絕都快要溢出來:“好好好,算我賈某今天開了眼了。不過,今日就算你們再怎麼嫌惡我,我都要此人向我的文書道歉,你們兩個還能愣著幹什麼?”

那兩個衙役猶豫了一下,但他們的頂頭上司是賈安,而不是這些將士。隻能咬著牙在諸多將領殺人的目光中,強行拉過那小兵,將他摁倒在地上,摁住腦袋砰砰砰在地上敲了三次。

陳文書隻覺得心情暢快,十分愉悅,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示意兩個衙役將小兵給扶起來。

小兵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在陳文書身上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