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安喜縣擒拿黃巾
刁督郵怒鞭張飛
安喜西城整個南區都是銅玉器皿交易區,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世道雖然不安穩的緊,往來商賈卻並未少太多。剛過正午,天色昏暗,風沙紛紜,南區各器坊銅燈銀盞高點,浮光繚繞,各路外地商賈川來川往別有一股繁華景象。
忽然之間,坊南坊北同時有五六人齊聲吆喝:“各家坊子上的掌櫃、商賈,大夥兒聽著:我們奉劉縣尉之命前來捉拿黃巾同黨,跟旁人並不相幹,誰都不許亂叫亂動。不聽吩咐的,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一陣吆喝之後,各坊中立即靜了,鴉雀無聲,作生意的圖個財字,誰不珍惜頭顱?
白鸝坊中正剛完工了台七尺高的十五連盞青銅燈,在罕見的大銅燈旁邊,十餘名大商賈圍了一圈嘖嘖稱奇,每人身邊都帶著一二名護衛,一聽到這呼聲,人人臉色大變。齊問:“怎麼了?”“什麼事?”“官府?”“黃巾同黨?”
突然間,大門橫飛而入撞在青銅燈上轟然作響,湧進十七八名官兵。
這些官兵皆作緊身布衣打扮,行動迅捷,麻布纏手,手中拿的是鐵尺鐵棍。眾商賈一見,便知這些官兵彪悍凶猛,心下為之膽寒。當時捐官四出,官匪難辨,倘若以官家名義,搶掠財物,獲利頗豐,不少官員往往以各種名目收斂錢財。安喜縣尉劉備上任以來,素有仁義之名,今日官兵忽然這般強凶霸道的闖進白驪坊來,各商賈無不又是驚慌,又是詫異。
官兵中有一個頭紮紅色英雄巾的高大校尉一把便將胖掌櫃提到了半空中,“掌櫃,你家二少東家呢?”說著眼光向眾商賈臉上逐一掃去。
眾商賈遇上他銳利的眼光,都是神色惶恐,連連縮頭,心下卻也坦然了許多:“他們是來找白驪坊麻煩的,跟旁人可不相幹。”
胖掌櫃被那校尉拎小雞一般提在半空聲音都哆嗦了“二少東家,在,在後院兒親自給,給一位道長雕製一塊七寶什麼鏡……”
紅巾校尉冷哼了一聲,右腕一抖,胖掌櫃便被摜了出去墩在屋角裏,再看處,那胖掌櫃已被駭得暈了過去,也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但聞那凶猛校尉爆喝道“都站穩了!亂動者,殺!”十餘名商賈加各自衛士三十餘人竟被這一聲雷鳴般的爆喝震得一動不敢動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可見這紅巾校尉氣勢之駭人。
留下十餘人看守眾商賈,紅巾校尉隻帶四名兵士直撲後院作坊。作坊裏並無雜人,兩名老匠人與一位年輕人正手持鑽錘忙活,旁邊立著位三十多歲的道士。紅巾校尉奇怪的望了道士一眼,隨即喝道“把白朔與這妖道拿下!”四兵士虎狼一般撲了上去。卻聽得“哎喲”“哎喲”連聲呼叫,四兵士一個接一個倒飛了回來,摔在地上,一名兵士手中鐵尺反撞自己額頭,登時暈了過去。那道士以一敵四竟然瞬間擊倒了四名兵士。
那校尉不慌不忙盯著道士問道:“道長好身手,請問尊姓大名?”道人不語望著年輕人,年輕人接口厲聲問道“張校尉無緣無故闖進我白家作坊是何道理?莫非是你家素有仁義之名的劉縣尉教你如此胡作非為麼?”
紅巾校尉罵道:“白朔,休要裝糊塗。我家兄長早已查明白家與黃巾叛賊私下勾結。你爹爹與兄長已被我捉拿在府,看在你爹素有善名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當啷”白朔手中未成形的銅鏡嗆然落地,銅鏡邊緣奇形符文反射著刺目的燈光。“張校尉,莫屈枉我父兄”白朔沉聲道“朗朗乾坤,蒼天為證,我白家並未勾結黃巾。隻要將我父兄放回,我保證白家不再追究此事。”
“呔!叛亂之人還有提提大漢蒼天!”紅巾校尉一聲大喝“證據確鑿還敢狡辯,我問你,這妖道又是何人?嘿,你當我不知道你家勾結的叛黨藏在顧村吧,告訴你,我兩位哥哥已帶兵前往顧村了,哈哈!”
聞得顧村二字,道人與白朔大驚,勃然色變,道人終於開了金口“貧道姓張,名魯,掌五鬥米教。這件事牽扯重大,不是安喜縣管得了的,賣貧道個薄麵,此事就此作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