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2 / 2)

刁衍愕然,隨即冷哼:“好劍!”

望著程遠誌手中火紅色的雙劍,刁衍的思緒忽然飄回十年前,“莫非這寶劍是我曾見過那一雙?”。十年,是的,十年了,十年前據說張角剛剛求官不得、落魄歸鄉。十年前,刁衍十三歲,剛剛拜在張濟門下一年整,那天是個冬天……

小雪輕飄——

茫茫積雪將天地鋪得一片蒼白,無人的山道上,魁梧的將軍策馬而行,一路相伴的唯有吱吱的馬蹄聲。

大馬踏雪的聲響令四周愈發顯得寂靜,刁衍躲在將軍懷裏“師父,怎麼還不到巨鹿啊?”。

“快了,快了,一會兒就到了。”將軍輕輕抱著刁衍。

“師父!你看!鳳凰!”

將軍微眯的雙眼突地睜開,像是兩道電光,沿著陡峭的山路直射山頭。

山頭上麵是飄蕩雪花,山頭下麵是鬆林冰枝。二者中間的鳳凰是紅的,紅的象烈火,飄蕩起伏的烈火,流光四射,仿佛山頭風雪在燒。

“駕!”將軍策馬疾馳。繞過一片枯鬆林,便是小小山頭。隻有一位青衫書生向天舞動著火紅的雙劍,仿佛劍仙踏著雪花滑翔,或者是天上的星君下凡。

些許飛雪,已被劍光輕輕淹沒;大大小小的劍花,空中一片紅色劍光,凝重而靈逸,悠悠紅光,象夢一般,海市蜃樓般浮在劍光裏的青衫人便是紅光裏的神仙了,恍惚中仿佛隱隱有神仙的吟歌聲在空中飄蕩。

待到日暮時分,小雪停歇,鮮紅的暮日與劍影渾作一團混沌,再也分不出來。然後——忽然寂靜。漫天火光消失了,青衫人掃了一言目瞪口呆的將軍,轉身離去。

穿過山路,遠處一片蒼茫,無邊無際的大地,青衫人淡薄的背影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不知多遠處……

多遠?

十年那麼遠。

十年,張角已病逝。

十年,寶劍依舊,人世全非。

十年,人間已滄海桑田。

十年前,張角應也是我如今這般年紀!

原來是曾經見過張角的。

原來,雌雄寶劍也是見過的!火紅,是燃燒的顏色……

刁衍的心中忽然充滿激情,一伸手便從乏力的程遠誌手中奪過寶劍。漫天少年豪情,隨著劍舞洶湧澎湃!仿佛昔日重現,寶劍上點點紅光隱現,縱是豪雨也為之沸騰!一團紅花忽起,飄落於地,散落的橫梁登時熊熊燃燒起來,水汽蒸騰!

遠方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沉浸在豪情裏的刁衍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股馬蹄聲,甚至不曾注意到手裏的雙劍在不知不覺的劍舞中已合成了一把巨劍,這本就是把雙股劍。

凝望火光,程遠誌猛然跪於雨地“敢問將軍,您究竟是何人?怎麼會大賢良師的離火劍決?”

“不才钜鹿刁衍。十年前,我曾有幸在蒼問山見過天師舞劍。可惜再無緣相見了……”

“我等雖跟隨大賢良師多年,卻從無一人能學會大賢良師的離火劍。遠誌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遇到大賢良師真正的傳人。”

刁衍搖搖頭,哈哈大笑“我認得張角,張角卻不認得我。我不過是引動了劍上的奇妙力量罷了。”

程遠誌刹那間淚水奪眶而出,跪倒沉喝“遠誌叛亂之人,不敢求生,但求將軍善待此劍!”

程遠誌臉色蒼白,腰間的血水仍在緩緩外滲,“大賢良師唯一的遺言就是令遠誌為此劍找位好主人,遠誌本來此行是打算去廣宗將劍獻於地公將軍的。此刻,遠誌方才明白,冥冥之中,這寶劍原是大賢良師假我之手送與刁將軍的!”

溫熱的雨水順著劍身蔓延到刁衍手上,程遠誌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石破天驚般令刁衍震撼“大賢良師還說,得此劍者得天下!”

得此劍者得天下!

刹那間,千百思緒漫天霹靂般震的刁衍不知東南西北,恍恍惚惚的問道“張角還說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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