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誌道“沒了。大賢良師還沒來得及留下其他交待就病逝了……”
“嘶……”村邊亂馬悲鳴。
“走!”刁衍將地上的戟棍挑給程遠誌“有強敵來犯!招呼你的人,與我一起迎敵!”
很顯然,程遠誌在黃巾軍中很有威望。兩百多黃巾軍被刁進等人殺得隻餘五十餘人,但程遠誌幾聲吆喝,五十餘人竟然毫無疑問的跟隨程遠誌站在刁衍一方。
掠如風!這是對來犯者最好的描述。
來犯者共一百五十餘騎,並無陣形,但擁有著絕對可怕的速度與衝擊力,五十餘把利於劈砍的斬馬刀跺出殺神一般的攻擊力。遠遠比刁衍親自訓練了七年的精銳家兵還要強悍!是成天在死亡堆中打滾的響馬!
無論是誰,隻掃一眼,便可知道,這群響馬的凶悍,不是任何正規軍所能媲美的,即使是朝廷正規騎兵親至也隻能靠戰陣或數量!這股馬賊個人衝擊力足以以一敵十!
刁進在騎兵隊中,勉力維持著陣形,家兵們依舊分作五股,在街道中策馬穿梭。馬賊們顯然不適應這種敵人在四麵八方忽隱忽現的狀況,隊伍亂了開來。
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等於廢物。但這句話絕對不適合眼前的這群馬賊。他們駐馬不馳依然能夠抗住刁家騎兵的分散衝擊!尤其是馬賊中領頭的二人,尋常家兵靠近便被瞬殺。
在陣形的優勢下馬賊失去了衝擊力,但刁府親兵仍在眨眼見折了十餘騎精兵!
刁衍大駭,刁府軍馬連夜奔波,已開始露出疲意。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眼
前這些馬賊,究竟是何方神聖,又為何而來!
握緊了手中的雙股劍,刁衍大喝“钜鹿轅門校尉刁衍刁得一在此!來者何人?”
對麵傳來一陣放肆的哈哈大笑“刁家小兒,我乃漢室宗親劉備劉玄德是也!”
劉備!劉備!這人就是重傷父親的劉備!
此時,雨已快停,天光也漸亮,隱約可看清人麵。那人長得甚是奇特,長頭大耳,雙臂如猿,兩目深凹,活脫脫一山間古猿轉世,說話的聲音中則散發者一股特別的磁性。這猿人便是劉備!
刁衍幾乎哭了出來“劉備,我刁家與你有何仇恨?”
眾騎裏關羽提馬而出渾然不理刁衍的問話,借著響馬們凶狠殺勢長刀直指刁衍麵門,“刁家小兒,竟敢勾結黃巾反賊。今日,某便為大漢除奸!”
關羽話音方落,響馬們齊聲歡呼,那些目光,便似刁府眾人已是死人一般。
響馬們雷鳴般的歡呼,震的人雙耳發麻。
天空已泛起魚肚白,那紫臉漢子就在這白天紅地之間,在馬賊雷鳴般的歡呼中奔馳撲來。
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與折斷的兵刃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四方的房屋廢墟上,夜雨和血水將小村街道染成了暗紅色的泥沼,劉備率著眾馬賊在暗紅的街道中放聲狂笑。
一匹健壯的黑馬,轄著長風,呼嘯而來,黑鐵般堅實的壯馬之上,是關羽迎風的綠袍,他綠袍上散發的殺氣恍若實質。
再往上瞧去,他右肩上的長刀,天啊,那是一柄什麼樣的大刀,長幾近兩丈!少說也有八九十斤,什麼樣的武神才能揮舞如此神刀?長髯迎風,關羽蠶眉下,目光充滿了蔑視!受不了他那輕蔑的目光,刁衍的眼睛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目光。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電光火石間的功夫,黑馬已完成加速疾馳的過程。一杆青龍偃月刀已化作一道曲線,跨過幾丈的空間,直斬刁衍左頸。
“叮”“當”“叮”金鐵交鳴聲響起,刁衍連人帶馬被震出七尺有餘,強忍著虎口撕裂的痛楚,手中雙股劍護住門戶,頭皮一陣發涼,血水從腮邊流下。好生沉猛的大刀!
方才,刁衍心神早已為關羽氣勢所奪,竟呆坐於馬上無法動彈。刁進與程遠誌,一左一右,一刀一棍,先行迎向長刀,方才令關羽緊鎖刁衍的殺氣露出一絲縫隙。
青龍偃月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空中彈跳兩下,硬生生將刁進與程遠誌的刀棍斬作四截,長刀絲毫沒有減速的直劈刁衍的頭顱。
刁衍本能的縮頭伸臂把雙股劍架在了前方,雙臂一沉,大力撞擊造成的巨震幾乎令雙劍脫手。刁衍自幼習武,心誌極為堅韌,死死咬住牙關,麻木的雙臂竟雙劍又升在身前。電光火石間,程遠誌、刁進沒有選擇的將手中殘刀斷棍擲向關羽,以求關羽能回刀自救。
青龍偃月刀再次以幾不可察的速度彈跳,硬生生在一瞬間將刁衍虎口撕裂,刀鋒切上刁衍的頸間。一摸紅光忽起,刁衍上身後仰,毫厘之差架開了青龍偃月刀。關羽、刁衍眼中俱不自主的流露出驚奇。紅光爆退,青龍偃月刀再次彈動,硬生生削掉刁衍一塊頭皮,方才回撤掃落了刁進、程遠誌擲出的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