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旱的土地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甘霖,騎士揮舞佩劍劃破了幹裂的天際,迎下一場枯木的春天。幹枯的河流吮吸著天賜的源漿,匍匐的麥田沐浴著疾馳的潤澤,絕望的農民歡慶著逢生的希望。世間萬物都在慶幸天賜的甘霖,它們可能會永遠記得那位勇敢的騎士,卻未曾想過劃破的天際怎麼去填補,更不會去想這場甘霖背後會不會隱藏秘密。
隨著出海時間的逐漸拉長,海關稅收也逐漸增多,越來越多的新產品逐漸出現在了市場上。此時已經不再為食物擔憂的內地人紛紛向沿海地區奔去,而沿海的人此時也急著到內地拋售手裏的產品。由於新產品的價格沒有及時得到控製,導致漫天要價的場景隨處可見,人們心中那股壓製了幾百年的惡念也隨著產品的熱賣開始了瘋狂地生長,一時間整個海之國的市場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混亂。
二十世紀中期,海之國雖然擁有明確的法製文獻,但陳舊的法製文獻似乎已經抵擋不住渴望新事物的猛烈衝擊。在利益衝突下,衍生的邪念終於喚醒人們心中那頭貪婪的猛獸,驅使它們拚了命的無限延長自己出海時間,隻為了找到可以撬開‘獅子血口’的‘唯一’。
這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城鎮治安大隊便逐一配置了二十四小時巡街的警車。晚上村落的房門也都是早早便牢牢鎖上,端著飯碗到村頭吃飯暢談的場景也漸漸稀疏了,往昔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生活最終畫上了句點。
縱觀此時的海之國,僅有內地一些村落似乎還餘留一點淳樸的民風,村落裏有些人憨厚的側臉有時還是會流露出樸實的純真。在這裏,樸實憨厚的村民可以做到路不拾遺,但夜晚的房門卻不敢敞開了。
看到混亂愈演愈烈,海之國新一屆管理層此時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百多個參議代表陪著八個最高管理者天天呆在國會廳商討解決方案。開始的時候除了每日三餐,其餘時間幾乎都在會議廳,後來索性一日三餐都在會議廳。
對於開會的內容,原本是怎麼控製市場以及怎麼加強管理?但隨著會議廳內的唇槍舌戰,會議的內容也在逐步升級。
每次會議一開始,那些在國外漂流多年的知識分子開口便是‘控製物價、提高稅收、增大服兵役人數、在學校多設思想教育課’等等一係列都可以在書本上找到的‘控製方案’。
對於這些人的方案,那些身為視察基層而回的另一方代表則持否定態度,他們一方的方案是——順勢而疏。他們大力鼓勵引進的新產品、新技術、新科技、新思想,而且非但不應該嚴加管理,反而要大力提倡這種創新,這樣既可以大大刺激海之國的經濟發展,又能平複國民心中對外界未知的渴望,順勢疏導的情況下再製定出新版法律文獻,以此來維護廣大人民的利益。
經過兩天幾乎沒有絲毫休息的商討,以上這兩股呼聲幾乎占據了會議由始到末的整個浪潮。然而就在會議臨近結束,經過層層修補與磨合即將進行公開投票的時候,另外一股與以上兩點毫無關係的方案像是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躍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海之國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史無前例的混亂,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最高管理者出現了問題。就像是我們人類的身體,大腦支配著我們的語言、動作、情感、觸覺等等。如果哪一天我們的大腦出現了問題,我們也許會說出毫無禮節的髒話、會做出毆打老幼的舉動、會淡漠所有的情感、會感覺不到彼此的溫度,那麼這是我們能將這些過錯都歸結於我們的嘴巴、拳頭、眼睛和雙腳嗎?我想稍稍有一點理智的人都不會這樣想,因為大腦是沒有權利讓那些感官為自己頂罪的!”
話剛說到這裏,台下會議桌前這個個子不高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台上會議桌上八個最高管理層人員的表情變化,而後抬手點了點右耳的鏡架:
“對於這種事情最有效最徹底的治療,是更換一個嶄新的大腦。當然以現在的科技我們還無法做到,但現在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更換出了問題的管理者,來恢複整個海之國的次序。也許現在會有人想,既然大腦出了問題,那完全可以通過治療將機體各項功能恢複正常。對於這一點,不是我不允許,是時間不允許,是在市場混亂下犯罪率一路飛速增長不允許,是海之國兩千七百萬因為市場混亂而流離失所的合法公民不允許,是已經頻臨瓦解的國之命脈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