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霽拍手,“就這樣定了,時間地點什麼的都由我來定。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還請堂哥不要吝惜才是。”
“你自去找雲管事就可以,不用來回王妃了。”
“堂哥可真是無情的很。”
商霽語調幽怨,“我不過多來找妹妹幾次就煩了我,可真是寶貝著妹妹。這樣隔開我與妹妹,好像我能吃了妹妹似的。”
楚華錦和秦修二人都有些受不了商霽的陰陽怪氣反複無常,忙把她打發走了。
商霽回了自己的屋內坐了半晌,心頭依然鬱鬱。
陪同她一同來晉國的丫頭見了不由得安慰她。
“公主不必憂慮,冕下的事情咱們不是有點眉目了。”
“我不是擔心。”商霽臉上難得露出了些許失望,“淵離,你說堂哥會不會不接受我。”
“公主怎麼突然對自己沒信心了?”淵離給商霽揉揉肩膀,“公主多慮了不是,要知道在咱們月國裏,那些個人哪個不是對公主趨之若鶩。公主蕙質蘭心容色出眾,想必王爺也是被那位王妃一時迷了心竅,他早晚會知道主子的好的。”
“真的嗎?”商霽恍恍惚惚地問,也沒管淵離又是怎麼安慰自己的。
自從來了晉國,她心裏從沒有這樣擔心過。
血脈相親,不可自製。
她擰眉,自己的一切都是按著父皇親自教導的來,族裏的秘錄上也是這樣寫的。明明這位堂兄和記載上寫的一樣,多年以來不曾沾染女色,怎麼突然之間就娶了這位王妃?
那場兩國戰爭如今看來也非常的蹊蹺,倒像是堂哥專門為了娶楚華錦才發起戰爭。
可這樣想來也太過荒謬。
堂哥從沒去過靖國,怎麼會突然間對一個陌生女子感興趣。
這裏麵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商霽右手的食指規律地點著桌麵,她把手上的收集到的,關於秦修和楚華錦的大部分信息在腦中過了一遍。
除了求親太過突兀之外沒發現什麼不妥的。
她轉頭問淵離,“姑母的事情可還有什麼進展沒有。”
“除了冕下的死因之外,別的倒沒什麼了。”淵離想了想,“那天主子不是去了未央宮,可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的?”
商霽閉目思索。
姑母術法遠超於皇室常人,又擁有極美的容貌和身段。
但是上天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給了姑母這些優勢就會給予其他方麵的劣勢。
她曾經聽父皇說起過,本來計劃當中是沒打算讓姑母嫁給晉國的皇帝的,因為姑母的脾氣不好……倒不是常人理解的脾氣不好,反而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讓人覺得她不是很好相處,平日裏總是陰晴不定。
還是姑母對著列祖列宗保證再三,父皇才鬆了口,在非常時機把嫁來晉國的人選換成了姑母。
姑母嫁入晉國之後,與月國的書信便少了往來,是以月國現今的國主,自己的父皇也不清楚這位術法高深的姑母到底打算怎麼幫著月國謀取晉國江山,攫取最大的利益。
一別經年,這位在月國皇族可以算是傳奇的人物已經離世多年,父皇每每提起姑母的時候都是戀戀不舍遺憾滿腹的樣子。
哼!
商霽冷笑,人都死了還能翻出什麼風浪,姑母的魅力還挺大的嗎,自己擅自行動讓月國處於被動居然還能讓父皇念念不忘,真是好本事。
隻可惜那日去未央宮也沒什麼發現。
不知是姑母掩飾的好還是自己不及她術法高深。
人都死了,就該安心的投胎轉世,把自己宮裏搞得鬼氣森森的算什麼。
未央宮雖然陰氣重了些,但她並不能感受到姑母殘留的意念,倒像是入了迷霧中,辨別不分明。
從這方麵看來,姑母倒是有兩下子。
宮裏不是說常能聽見有女人的聲音嗎?不是說聽見她好像是在找什麼的聲音嗎?
怎麼到自己去了就什麼都沒有聽到,姑母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要把自己的命都賭上。
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父皇的囑托。
商霽望向虛空某處,心頭的思緒像是胡亂纏繞在一起的線團,千頭萬緒卻又摸不著頭腦。
她歎氣,帶著幾分無奈。
要是沒有楚華錦就好了!
沒了楚華錦,堂哥自然不會拒絕自己,自然就會循著血脈的吸引來找自己。
她感覺有些累了,回身臥在榻上。
這些日子赫連皇後把月國去疤除痕的神醫正在給堂哥醫治的風聲放了出去,同時又讓那大夫說王爺傷的太過嚴重,隻能治好幾分算幾分。
未央宮雖然沒什麼收獲,不過能和二皇子搭上一條線,也算是意外之喜。
為了堂哥,少不得自己要辣手一番。
商霽彈著修剪的光滑圓潤的指甲輕笑一聲,嘴角的笑帶著絲詭秘。
堂哥對那王妃也太好了些,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好在自己仗著身份貿然的煩了她些時日,說不上什麼詳細了解,總算將她和堂哥之間相處的情形看明白幾分。
看堂哥的樣子分明是情根深種的模樣。
這些本就應該是自己的!居然讓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狐狸給竊取了。
“你雖然樣樣不如你姑母,但畢竟是我們商姓的嫡係血脈。到了晉國隻管討了秦修的歡心,其他的事情,若是可以最好探明你姑母究竟做到了哪一步。若是這兩件小事都做不好,回來如何你也曉得,別怪父皇心狠。”
商霽從袖口內扯出一根發絲握在了手心。
這兩件小事?
嗬,還真是兩件小事呢,不知道我那父皇有沒有預料到眼前的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