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下,大殿的門被砰的一聲從外破開,屋外的風穿堂而過,淨真的僧袍被鼓吹出風的形狀,包裹著他瘦小佝僂的軀體。
在自然和神佛的夾縫中,人類顯得太過渺小卑微。但就是這渺小的生物,有著廣泛敏感的神經,在麵對命運這個,不知形狀的龐然大物時,又總能奮起反抗。
周璿帶著人堵在大殿的門前,他冷眼看過屋內情形。
目光鎖定了站在那裏的林曉,手中的短刃擺出隨時戰鬥的姿態,眼中沒有溫度,說話卻十分客氣。
“這位是我家主子的貴客,還請師傅歸還。”
他動作極快,兩三步就跨了過去,短刃毫不留情的刺向淨真的心口。
匕首途徑林曉耳側,上麵鑲嵌著的月白色貓眼石晃過眼睛,林曉隻覺心髒就要跳出來了。
從淨真後方的角度上看,那匕首是直直的衝著林曉的腦袋去的!
錚——
金屬碰撞的力度震的周璿手心發麻,眉頭一皺,立刻翻身後退。
千鈞一發之際,沈書年及時趕到,從佛像金身後殺出,衣襟紛飛,劍眉星目,恍若神明臨世,提劍而來。
長劍短刃相接,金屬的碰撞聲在林曉耳邊炸開,震的周璿後退,也震的林曉晃了神。
沈書年鳳眸微眯,一把拽過嚇的失神的人護在身後,唇角微勾,語氣淡淡,挑釁的意味十足:“他和你什麼關係?怎麼就扯到了歸還,要還也該還給我。”
這個家夥怎麼會在這裏……他背對著人,林曉隻能看見一個後腦勺和寬闊的背部線條。
但這後腦勺都透著傲嬌,又最講義氣,林曉不用動腦子都知道來的是哪個。
周璿下頜的線條繃緊,注意力鎖死在這個突然出現的中原人身上,眼睛一下都不眨,低聲吩咐身後的人道:“告訴主子,快撤。”
隨後一言不發,握緊了手中的短刃,再次衝了上來。
周璿的身手自然不凡,但沈書年也不是吃素的,刀槍劍戟,無一不通。
尤其是一把長劍,極具靈性,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東西,一招一式都是衝著要害處,哪怕是實戰經驗不如周璿豐富。
兩人交手,沈書年也不見得會落下風。
周璿的短刃靈活多變,來往間隙,沈書年長劍上挑,落空:“打不過還讓你的人走?是通風報信還是準備以多欺少?”
周璿突刺,被擋,冷聲道:“既然知道會被圍攻,還不逃?”
沈書年咧嘴一笑:“不逃。”
表情隨即冷了下來,重重的向下壓在周璿的肩膀上,一點一點如同鈍刀子割肉,冷笑著咬牙道:“是你們要逃!”
周璿吃痛喘息:“你怎麼知道,我們逃之前,你不會死在這裏?”
那把匕首在周璿手中被玩得出神入化,幾乎可以成為他的第三隻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出現在沈書年的背後!
沈書年直覺十分敏銳,立刻轉身回防,饒是如此,那邊短刀也毫不客氣的在他的左側上臂處留下一道血痕!
周璿:“再慢一點,你就會永遠的留在這裏。”
兩人再次分開。
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