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年想永遠在夢裏,他忘不了自己喜歡男生,他忘不掉那個生氣隻有自己哄得好的人,可是他被拋棄了,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支離破碎的夢又帶著褚易年回到五年前,鋪天蓋地的惡意化成無形的手挾持了他的身體,他無法逃避的看著變成一把把刀的眼神和語言硬生生的劃開皮肉,血流滿地。
驚醒後,褚易年靠著寢室的牆在黑暗裏發呆,習慣了夜間的光線後,他看得見沒關嚴的窗簾外均勻無星的天空,隻有一片黑。
前不久顧白棠找過他,可他拒絕了一切交流,不是忌憚,是他不想糾纏。雖然他總會想念,但就當那是一個美夢醒了就麵對現實吧。
太陽等著東升,一切都不會因誰改變。
褚易年躺下蓋上被,又輕輕閉上眼睛。
第二天上午沒課,一覺睡到了中午,然後被饑餓叫醒,迫不得已起床覓食。正好,張圖從外麵回來,手裏提著幾個外賣。
“我就知道你會餓,給你買了吃的。”張圖放下袋子,打開一看是冒著熱氣的麵條,新買不久的還沒成坨。張圖回到自己桌子也打開自己的炒飯,津津有味吃起來。
張圖上午有課,但惦記褚易年,就沒在外麵堂食,他知道褚易年常失眠精神不好不早起,貼心的買回來一起吃。
“考研複習的怎麼樣了?”張圖問褚易年,兩個人背對背吃飯看不見相互的表情。
“可能要涼。”褚易年漫不經心的回,思緒飄到遠方,複習幾個月了,可就是提不起興趣,考研對將來發展更好,可不學習指定是考不上的。
褚易年性格變了,以前開朗活潑什麼玩笑都可以說,現在是每天帶著心事的思想家,話變少了,所有情緒都被縮小成了一個失去七情六欲的機器。
好像那個每天吵吵談戀愛,換對象次數比考試還多的褚易年分裂了,留在過去的那個仍然在平行時空裏叱吒,而剩下的是另一個。
張圖記得,高三那年,擋不掉的流言蜚語,他無能為力甚至無法庇護褚易年一根汗毛。褚易年該多絕望慌張,還好張圖後來陪著他,考進來一個大學不同專業,還能住同一個寢室。
“考不上找工作也是一樣的。”張圖是見過最全麵的褚易年的,他好想知道那個帶走他靈魂的人此時何地,不行打一架,徹底決裂,也比不上不下抻著好。
2月份出成績,褚易年果真落榜,他必須準備找工作。
冬天的下半身還紮在土裏,整個城市溫度還是低,凍得皮膚生疼,穿少了渾身冷的瑟瑟發抖。
本科生7月畢業,可學校要求現在就必須退舍出校,考不上研究生就不挽留,可真無情無義。
褚易年最近忙著參加麵試,每天風風火火恍恍惚惚,有了寄托悲傷被拋諸腦後,骨子裏那個小太陽又冒了出來,張圖感受到了他的複蘇,打心裏高興。
張圖是信息專業,以後就是搞搞網絡或數據,而褚易年是藥物化學,大概率要去藥企。說來巧,褚易年先找了一個月多確定了的企業,親戚內推張圖進的也是一個單位,為了慶祝多年的緣分,趁著回錦城辦手續的兩個人特意去了一家高級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