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感覺到褚易年的震驚、失落和氣憤,但他一無所知這來源,本想再多問問,可褚易年留下決絕的背影轉頭要離開。
“褚易年!”顧白棠焦急的喊了一聲。
顧程原本平靜的神色,閃過一絲動搖。
他記得這個名字,至今那封信還壓在抽屜裏偶爾被翻出來看看,落款名字看過一次後就像洗不掉的紋身,在記憶裏生根發芽,如今已枝繁葉茂。
顧程突然意識到這次分別不一定會再見麵,他快走幾步搶在顧白棠拉住褚易年之前,上前握起他的手腕,顧白棠意識到慢了一步,放下了僵硬了兩秒的手。
“我們聊聊。”顧程沒詢問意見,直接拉著人就走。
褚易年被這忽如其來的觸碰驚到,從握著的手到寬厚的肩膀,走路的背影還有這強勢的架勢,他不得不出現錯覺,相信剛剛的一切就隻是演戲,他礙於旁人的多嘴,需要假裝冷漠。
還有,祝程居然改了姓嗎?褚易年有點懵,但又不知該從哪裏開始捋順,就聽見顧程溫柔禮貌的嗓音。
“你去哪裏我送你。”顧程拉開車門,讓褚易年坐進去,然後紳士的關上門又進入主駕駛,啟動發動機。
“酒店,過兩天就回沈城。”褚易年說完有點後悔,說的太詳細幹什麼,難道還期待他會關心不成。
他佯裝鎮定看看窗外,把獨處的竊喜和因自作多情產生的羞愧全都藏在昏黃的夜燈裏,不會被顧程發現,他隻會認為他在看風景。
褚易年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幸福美滿,也許他和祝程就是那20%的悲劇吧。
“謝謝。”說完,褚易年嚐試打開車門,到酒店樓下已經幾分鍾,開始他也等著另一個人說點什麼,但是他沒動靜,褚易年想還是自己打破這尷尬的局麵,可顧程又不讓,他打不開車門。
顧程想了又想,無法解釋兩個人之間微妙的熟悉感,又在記憶裏搜尋不到一點關於他倆的點滴,可是那封信上記錄的,明明就是發生過什麼,麵對這不得全貌的結果,他很煩躁。
“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顧程轉頭和褚易年麵對麵,並拉近距離,迫使他心照不宣。
夜裏本就安靜,車裏固定的空間裏褚易年被拉長的呼吸頻率也清晰的被識別,確實發生過關係,可是參與者似乎就變成他自己了。他無奈之下,還是打算放棄牽扯進去。
“可能見過吧,我不太記得了。”褚易年扯著勉強憂傷的嘴巴,亮著不失禮貌的招牌微笑。
顧程沒理由咄咄逼人,他隻好放開。
“別生氣,小心開車。”就像個老朋友的口吻,自然的連褚易年自己都沒發覺這話對陌生人來說顯得多麼突兀。
顧程確實被莫名其妙新生的煩悶惹的有點不高興,但他更為這一句普通的告別震驚。這麼多年,他真實性格沒人看出來過,更別提他是不是不開心,誰又關心在乎。
夜裏的黑均勻的徹底,微弱的燭光亮了一秒馬上又要消失,眼睜著光源要熄滅,任誰都要奮力奔跑去追趕,向陽而生。
褚易年剛關上門就聽見顧程焦急的下車走過來,走到自己眼前,突然帶著怒氣用力拍了一下車門,把褚易年圈在車門外。
晚上光線昏暗,看不清顧程臉上的神情,隻能感覺出他從眼底爆發出來的不滿和戾氣。褚易年有點覺得驚喜,他記得那也是一個這樣的夜晚,祝程把他按在小胡同裏,對他生氣的實施命令。
“你騙我。”顧程沙啞的低沉男聲帶著滿滿的盛怒呈現,這是他第一次發脾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可他又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