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加不可能是裴沂琛了。
裴沂琛能把他的毯子借給她蓋...
等等,她昨晚夢中似乎在跟楠楠搶毯子?
身上這條毯子不會是從裴沂琛身上硬搶的吧?
“公子,上車了。”
馬車外傳來毛遠的聲音。
寄月連忙把身上的毯子放回榻上,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頭靠在車壁,腦袋一偏,睡著了。
沒一會,聽見裴沂琛上了馬車。
他從她身前走過,衣袖輕拂,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個香味...昨晚是他...
寄月腦中回憶昨晚的細節,想到她把裴沂琛當成楠楠,冷得往他懷裏鑽...
此刻,她覺得窒息,想逃離這個馬車,或者鑽個洞躲進去。
裴沂琛坐到榻上,手指觸碰到帶有餘溫的毛毯。
他把毛毯推到榻裏側,抬眸看向靠在車壁上的寄月,嘴角帶著無聲的譏誚盯著她微微閃動的眼皮。
嗬,這會裝睡了?
一個大膽的女子。
裴沂琛的視線從寄月臉上移開,靠在隱囊上,閉著眼睛,假寐。
寄月緊閉雙眼,耳朵關注著裴沂琛的呼吸。待他的呼吸逐漸平穩,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確實是睡了。
好險,差點正麵碰到,這會她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馬車繼續行駛,車輪在地上滾過壓出滋滋的響聲。
寄月看著車外的風景出神,越接近佢黎,視野所見越發荒涼。
待馬車再一次停下,寄月從昏昏沉沉中醒來。
“公子,寄月姑娘,到驛站了。”
寄月此時已經不在意昨晚發生的事,趕路使她疲憊。往日白裏透紅的小臉如今有些憔悴。
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樣的苦!
裴沂琛一路上醒了看書,累了睡榻。
她坐了一路馬車,腰都酸了。
寄月掀開簾子,跳下馬車。
毛遠、毛近二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寄月,欲言又止。
寄月無視兩人的目光,站在一旁,等裴沂琛下馬車。
腰背酸痛得像被人揍了一頓,完全靠從小的教養讓她的身姿不論多疲憊依然挺直。
裴沂琛下了車,四人進了驛站。
這裏的驛站,就是中途休息區。環境沒有上過客棧好,但還算可以休息。
毛遠照例給客棧老板定了最好的房間和最好的飯菜。
寄月背著自己的小行李就去了房間。進了房,她把行李隨意扔上桌,人坐到床上打坐。
過了一會,毛遠叫寄月下樓吃飯。
寄月從入定中回神,經過一番靈力調理,終於舒服些了。
這個驛站比上次的客棧還要熱鬧,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人都是要去佢黎的。
裴沂琛依然找了個偏僻的飯桌吃飯。
四個人安安靜靜呆在角落裏,邊吃著飯邊聽大堂的人吹牛。
毛遠見公子沒吃幾口菜,勸道:“公子,多少再吃一點吧。接下來的路,不能坐馬車了,隻能騎馬。比較費體力。”
裴沂琛和寄月雙雙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毛遠。
毛遠摸了摸鼻子,“店家說這條路最近因為來往的人特別多,路都被踏爛了,坐馬車會可能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