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十來歲時,就跟著師父出門遊曆,走南闖北,什麼地方沒去過。所以她對裴沂琛手中的遊記沒什麼興趣。

磨墨是一件無趣的事情。對於剛吃完飯的人來說,是多麼催眠的一件事啊。

寄月磨著磨著墨,就感覺一陣陣困意直往腦門湧,困意濃烈到不把她拖入睡眠不罷休的勁。

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醒。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人打瞌睡或者拚命與困意做鬥爭時,自己覺得沒睡著,然而在旁人看來,這個人就像小雞啄米般低下頭又強行抬起頭。

眼睛也失去精神,眯著了又勉強睜開。

此時,裴沂琛眼中的寄月就是這副模樣。

他看著遊記,想沾點墨水做批注,抬頭就看見寄月在與周公極限拉扯。

裴沂琛扯了扯唇,莫名覺得寄月這個人有些不一般。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寄月除了來曆不明之外,品性倒是不像個作惡之人。

興許她的身世有其他苦衷才不能如實告知吧。

裴沂琛陷入沉思,若在寄月身上還是探不出明顯的惡意,他便放過她了。

等寄月把周公打敗回過神來,發現書案前的裴沂琛不見了。

他人呢?

她放下手中的磨子,走出房門,毛遠毛近去哪了?

整個小院隻有三兩個下人在掃地。

寄月緩緩走過去,問道:“大公子他們人呢?”

打掃的下人見到公子院裏唯一的姑娘,和善的回道:“大公子帶著毛遠毛近二人去盟主府了。”

寄月聽到這話,心中一喜。

看信的機會來了啊。

她表麵平靜地問道:“那大公子有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下人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大公子的行蹤豈是我們這些下人能知曉的。”

寄月點頭表示知道了,重新回到裴沂琛的屋子。

抬手掐訣,打入體內,解開靈力封印,澎湃的靈力在體內翻湧。

寄月畫了個隱形的陣法布置在裴沂琛院子的門口。這個陣法隻要有人踏進,便會提示布陣人。

做好這一切,寄月重新把靈力封印,來到書案前,蹲下身,看向那個掛著九天玲瓏鎖的抽屜。

寄月輕輕鬆鬆把玲瓏鎖打開,百裏計風和裴霄信還在裏麵。

她把曾經看過的信略過,打開那些未看過的信,認真閱讀起來。

看完一堆信,內容都大同小異,是兩個知己好友的日常分享。

百裏計風,就是她的父皇。

父皇與裴霄的關係確實不錯。看完這些信,她從心底覺得父皇不會派人對裴霄下手。

父皇一生光明磊落,怎會做出那等事情。

直到看到最後一封信,信裏的內容就不一樣了。

百裏計風給裴霄的這封信裏,寫著他擔憂裴霄的處境,希望裴霄出來見麵詳談。約定的日期剛好是裴霄身死的那一天。

寄月仔細看了下這封信落款人的筆跡,確實是她父皇的筆跡。

父皇那天確實出了皇宮,所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裴霄為什麼會死?

寄月把這些問題記在心裏,抽空問問父皇。

寄月把所有信重新放回抽屜裏收好關上,將玲瓏鎖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