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倒黴?”小紫問道。

“是,”虞思歸道,“如果你想安慰一個因為摔倒而一蹶不振的人,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告訴他,摔倒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應該爬起來繼續趕路前進之類的蒼白道理。而是應該,在他麵前,也結結實實摔上一跤,然後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灰,笑著對他伸出手,說,‘哎呀,我也摔倒了呢,不過這沒什麼大不了,我拉你起來,我們一起前進吧!’”

“已經開始感動得想握住你的手了呢!”小紫漂浮在彩虹糖堆上,主動展開了思考,“那主人你怎樣才能在他麵前摔倒呢?我是說,怎麼才能跟他一樣倒黴?”

“一起失戀啊!”虞思歸挑挑眉,“這不是現成的嘛!原主喜歡三皇子李燁,被迫替嫁,和孟潛一樣愛而不得,甚至比孟潛還可憐呢,既然是兩個可憐蟲,那就幹脆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吧!”

在原書中,虞思歸,孟靜淵,一個炮灰女配,一個反派男二,都是無足輕重的工具人。

如果說男女主是發光發熱的恒星,他們倆個則就是隱藏在黑暗中,圍繞著恒星旋轉的兩顆小行星,有各自既定的軌道,一個圍繞男主轉,一個圍繞女主轉,想來也有過相遇,不過也是點頭之交,旋即即逝,彼此之於對方,都是無足輕重,無關痛癢。

“在書中,除了虞舜華,兩人還有什麼交集之處嗎?”她問小紫。

小紫檢索了一下原書,提取出關鍵字來,大聲道,“有了,兩人同年同月同日,死在同一個地方!五鬆山!”

“什麼?”虞思歸一驚,身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原主被放逐之處,那個東都城外的尼姑庵,竟然是在五鬆山上!也就是說,書中孟潛兵敗身死,虞思歸鬱鬱而終,這兩件事,竟然是同時發生的!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雙雙走向覆滅!”

她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近乎於惶恐,甚至敬畏。

她猝死穿書,更多的是劫後餘生,就算與這裏的人交往,發生了這樣或那樣的交集,也沒有什麼實感,權當自己在度假,玩劇本殺,搞搞cosplay。

而現在,她真的開始意識到,她在生生改變兩個人的命運,兩個有血有肉的人。為了她自己,為了在這個世界中存在下去,別無他法,隻得如此。

“可是這樣也不行啊主人!”小紫忽然想到,“你最近對他頻頻示愛,要是突然改了性子,又說自己仍然惦記著三皇子,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孟潛那樣聰明的人,他怎麼會相信呢?”

虞思歸笑道,“小紫,你不懂人性,就因為這樣,他才會相信呢!從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我總以為,書中的紙片人,那還不是直線思維,忽悠兩句就得上鉤?沒想到,輕敵了,遇著對手了,我就不信這個邪,我一個心理學碩士,還搞不定他一個封建餘孽?這回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