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這聲諾,如同震雷一般響徹天際。許多軍官已是兩眼含淚,許多則是麵帶殺氣。這便是大唐軍人,命令一下即便前麵箭如飛蝗依舊勇往直前。
營中一片喧囂,但老兵們還是一如即讓的默默無聲,隻有新兵才會手忙腳亂。許多新兵聽說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徹底的呆住了。
“把能帶的衣裳都帶上,天冷。”李固對手下的兄弟們說道:“甲上都抹好油,凍住就脆了。”
“固··大人。”柱子忽然輕聲問道:“上次你回去見著俺爹娘了吧,俺弟妹在家能吃飽嗎?”這個問題他一直沒問,此刻問出已是雙目含淚。
“都好的很呢,你弟長高了,官府給的兵糧足夠你們家人吃一冬呢。”;李固強笑著說道。
“好,好!”柱子無聲的笑笑,眼淚掉落下來。屋中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氛,許多士兵都開始無聲的抽泣,就像會傳染一樣,不會兒外麵就傳來別隊的士兵哭泣聲。
這一夜幾乎就沒人睡,李固也是沒睡,他的屋中始終亮著燈火。五十名兄弟一個挨著一個進來,他們口述李固執筆,寫家信。
一個士兵口述到:“二弟,我要打仗去了,家裏就靠你了,爹娘身體不好,別讓他們累著,軍餉應該寄回去了吧,過年給妹妹扯尺花布,她還沒穿過新衣裳呢。要是能多扯就多扯些,一套過年穿,一套出嫁穿····”
另一個士兵又上來:“爹,娘。俺們明天就開拔了,去打突厥,孩兒這一走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你們保重身體。來年要是身體不行,就把弟給大伯他們種吧,有口吃的就成····李校尉,俺最笨不知道說啥,你看著寫吧。”雖然笑著,但兵士的眼中滿是淚水。
李固提筆添上幾句:“請爹娘放心,這次朝廷大軍出動,定能省裏。我一定會回來孝敬二老。”他的筆有些在抖,許多話堵在心中就是寫不出來。
“該我了。”一個麵色稚嫩的小兵擠了進來,想了想說:“娘,俺想你····”說著,忽然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哭聲穿得好遠。
“造娘瘟的。誰會寫字?”伴隨著哭聲是營裏頭其他軍官的呼喊聲:“去把營裏那幾個書班拽過來,給弟兄們寫家信····”
這一夜,寒冷漫長。
清晨的寒風刀子一般割在連上,割在士兵們紅紅的眼睛上。三軍齊整,聞號進發。許多人都回頭看了看這座軍營,還有許多人衝著家的方向最終念念有詞。
轟隆的腳步聲踩在雪地上,隊伍如滾滾向前。耳邊滿是軍官的吆喝和嚎叫戰鼓的聲音。
滴裏搭拉··忽然一聲絕不該出現的嗩呐之聲突然傳來,所有的人目光都為之一震。而這一刻,李固的心突然碎了。
一輛驢車緩緩跑了過來,車上一個腰間纏著紅布的老漢在賣力的垂著嗩呐,不是劉裏正還能是誰。而鳳兒卻攙扶著一個一身紅衣的頭戴蓋頭的女子慢慢從驢車上走了下來。
漫山遍野都是一種寂靜,大軍鴉雀無聲。
就聽鳳兒那哽咽的聲音在回蕩著:“固哥兒,成親了要拜天地···拜了天地再走吧。!”
回來晚了,趕緊發一張,現碼的,寫的馬虎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