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突厥兵湧了過來,他們寧可騎兵兜一個圈子讓戰馬降低速度,也不願去砰那邊的陌刀陣。戰爭似乎才剛剛開始,現在才是短兵相接的時候。李固手握著橫刀,瘋魔一般的揮舞著。
他不知道是否能砍中敵人,但隻有這樣才能不被敵人看到,即便是這樣肩膀和胸口兩處忽然傳來鑽心的疼痛,兩個突厥兵的彎刀同時砍中了他,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差點坐在了地上。
同鄉的柱子從斜刺裏一下衝出來,手中的橫刀狠狠的朝一個突厥兵看去。兩刀相交,頓時一片金鐵之聲。而身披兩層鐵甲的李固在突厥兵詫異的眼中,避開了要害,一刀就削掉對方的半邊臉。
在回頭時卻聽見了柱子的慘叫聲,柱子滿臉的血色捂著肚子倒在了血泊中,突厥兵猙獰從他肚中將彎刀抽出。一瞬間,李固的思緒飄到了幾個月前。那時他剛來到這個時代,那時他還在飽受饑惡。一個年輕的少年在他耳邊說道,好不如當兵,起碼家裏人能混個飽。我弟妹腳都腫了,就是餓的。
這個少年總是笑著叫他固哥兒,當李固第一次回家探親之後還哽咽著問他家中好不好。也就是這個少年,在電光火石之間擋開了一名突厥兵。李固有了生的希望,他卻將要離開人世。
“啊!”李固輪著手裏的橫刀,怒吼著劈了過去。突厥兵身下的柱子也在怒吼著,雙手死死的抓住肚中的彎刀,銀紅的鮮血在道神上劃出兩跳血色的印記。千萬人的殺聲中,李固清楚的聽到,柱子喊的那聲,是娘。
“死!”橫刀一個滿月般劃過,在李固滿含悲憤的怒吼中充天而起、一陣血霧之後,突厥兵仰麵而倒,那可透露剛落到地上就被別人的腳踩在雪中,不見了蹤影。柱子也瞪著眼睛,沒有了呼吸。
“發旗語,讓後隊的兄弟們頂上來!”李固回頭嘶吼著喊道。可後隊卻沒有人動,一直在兜圈子的唐軍騎兵卻忽然動了。
那個被老兵稱為沒毛的程家二少爺,程都尉第一個策馬衝了出去。雪亮的長刀,刀尖衝天,一身明光鎧熠熠生光。身後是千餘名百戰的大唐騎兵,各個人如龍馬如蛟,一條筆直的線一樣衝向了突厥的側翼。一杆唐軍大旗迎風飄揚,掌旗的護兵就跟在程懷亮的身後。
這樣短的距離,突厥人的騎兵根本衝不起來。若是不逃他們隻能等著被唐軍的騎兵撞上來,然後像狼牙死開獵物的喉嚨一般,將他們的隊伍穿鑿,再穿鑿。
騎兵的鐵流衝進了突厥人騎兵方陣,雪光衝天般的開始彌漫,一個又一個的在馬上的突厥兵隻能如木偶一般任人宰割,即便是那些調轉馬頭,希望將馬速提起來的突厥兵也被裹挾得失去方向。
敵人亂了,麵前的突厥人已經沒有心思在是廝殺了,後隊的騎兵若是被衝散了,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進···進···
軍官們的呼喊聲開始響了起來,騎兵鼓舞了士氣,李固和其他士兵一樣揮著橫刀,長槍寸步存血的開始向前移動,而每動一下,這些士兵的口中都會異口同聲的喊出兩個字,大唐。
大唐!大唐!
馬背上的程知節麵如秋水,但握緊的拳頭卻將內心的緊張暴露無疑。他冷冷的掃了戰場中間一眼:“兒郎們殺累了,現在看咱們的了。”說著朝戰場中央一指:“叫後背隊頂上去,親衛隊隨我衝,抄他們的後路,不能放跑一個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