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笙和溫栩是在一個丹桂飄香的時候離開京城的。

馬車出城門的時候,周令月挎著一個小包袱一路跑過來,“把我帶到滄州。”

徐如笙拒絕:“不順路。”

周令月笑嘻嘻:“我知道你們要回曲江,但是也不耽誤先走一趟滄州呀。”

“怎麼?不守靈了?”徐如笙手支著下巴,饒有趣味的問道。

周令月臉上有一絲悵然,但是很快隱去:“已經夠了。”

“上來吧。”

溫栩騎著高頭大馬,徐如笙和周令月安坐馬車中,一路塵土飛揚,直去滄州。

滄州城裏,葉家姐妹早就得了信,早早和青陽等在了那座小樓裏。

再見時,葉家姐妹已是大啟首富,連戶部尚書都要禮讓三分。

至於青陽,依舊是劍氣橫秋,高高束起的長發隨風揚起,渾身散發著江湖俠客的肅殺之氣,隻有提到菩提山莊的時候,眼中的才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在滄州大醉幾場,與眾人告別後,終於在白雪皚皚的日子到了曲江。

溫禮早就等在了城門處,淚眼婆娑的抱著徐如笙舍不得撒手。

溫祿則是一拳打在溫栩的肩膀上:“好小子,春闈說不參加就不參加的,老子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溫栩抬眼看著熟悉的故土,雙眼似乎被風沙迷住,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阿棉如今在南越做了一方節度使,為大啟效力,父親征戰半生,也該歇歇,就讓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陪在您身邊,讓您安度晚年。”

“舅舅,舅母。”徐如笙依依不舍的從溫禮懷裏出來,雙手卻怎麼也舍不得放開溫禮,幹脆一手牽著母親,一邊給溫祿和陳氏見禮。

溫祿笑的見牙不見眼,陳氏則是一臉愧疚:“都怪我沒有和阿語那孩子說清楚,她自己偷偷去的京城,是我對不住你。”

徐如笙勾唇微笑:“舅母,都是一家人,不說這樣的話。”

蘇心語隻在京城待了兩天,就被溫棉強製送回了曲江,一起來的還有她寫給陳氏的一封家書。

不過三個月,陳氏便做主給蘇心語定了親。

溫家自然沒有虧待她,豐厚的嫁妝,流水的銀子,還有給了她娘家的底氣。

溫祿看著眼前一群人,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後又有些惆悵:“也不知道阿禧何時能回曲江,這樣我們一家人才算是真的團聚了。”

也許這次蒼天是真的睜眼了。

新年的時候,京城的賜婚聖旨便來了,帶著聖旨來的,正是溫太後。

溫禮仿佛一個孩子般的撲在溫太後懷裏痛哭不已,惹得眾人紛紛落淚。

好不容易止住了,一句:“姐姐瞧著蒼老了許多。”惹得溫太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呂回和裴萱勸了很久,才終於勸住。

裴萱如今在溫太後身邊當了女官,比起之前的端正卻拒人於千裏之外,現在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

她捏著分寸笑道:“陛下說了,太後想在曲江住多久都行,厭倦了,她再來曲江接太後回去。”

眾人皆歡喜得很,溫祿更是對天長笑三聲,老天有眼,溫家兄妹三個居然還能團聚。

第二天溫祿便開了祠堂,一家人齊祭祖宗。

徐如笙和溫栩的婚禮舉辦的很盛大。

曲江連擺了十天的流水席,就連路過的蒼蠅都分得一杯羹。

主婚人是當朝太後,女帝的賀禮更有份量,加封寧國公主為安福長公主,封地滄州,享滄州全州湯沐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