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設計袁曹 惡來遠遁(三)(1 / 2)

寒芒呼嘯,遍體生寒。典韋分明感覺到一絲絲冰涼的涼意從頭皮澆了下來,直至腳底,那團仿佛在虛空中跳動的冰冷寒意慢慢逼近,並且挾帶著濃厚的死亡味道。

“未曾料到這小娃娃身邊竟有如此宗師,哎……魯莽了啊。”

便在此刻,劉協適時的用脆生生的打斷了王越的動作——那淒冷的劍鋒在離典韋喉結寸許處戛然而止,而後冷鋒歸鞘,寒意漸散。此時典韋額頭亦是冷汗涔涔,許是過度緊張,握著雙戟的手掌,隱約有些顫抖。

“俺倒是有眼無珠了,汝乃何方神聖,如此詭異的劍法,俺老典此生未見!”典韋臉上的殺氣漸散,語氣中帶著三分熱忱,向王越抱拳問到。王越麵帶微笑,向典韋擺了擺手,輕聲道:“阿典未嚐見過亦不足奇,此劍法並無一招一式,乃對戰時依著對手身法招式之破綻而動,專為取人性命而已。”

“哈哈哈,俺老典是個直人,喜歡直來直去,再且問你,為何可輕取吾命,卻又手下留情?”典韋不無好奇地問道。“此一問,本王代王師回答!”一旁劉協終於出聲,臉上帶著幾分灼灼的火熱。

“典君,本王聽聞你乃是為了同鄉之仇而殺郡中士人,可然否?”“不錯,那劉君平日待俺甚厚,卻屢屢遭到李永那廝欺壓,俺自當為其出頭,便連李永之妻也一道殺了。”典韋口氣甚淡,似乎此事乃時常行之,並無甚麼特別。

“請問阿典,那劉君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何可因他一人,卻舍下老母、鄉人不理,難道你甘心從此便亡命四海,不見親舊麼。”“阿典你可知道,你殺的乃一縣長史,雖如屠一豬狗,但此舉亦形同作反,必定禍及親朋!汝可知否!”劉協的聲調越來越高,雖是稚子之聲,卻尤其振聾發聵。

“劉君告知我說,那李永不過乃鄉中土鱉老財,卻如何……”典韋的表情有點訥然,聲音不覺間已小了很多。“阿典呐……你俠肝義膽,為親朋之急所急,本王也甚是佩服,但……,如今這荒涼的世道,又有誰會同阿典你一貫熱腸,你口中的劉君,不過都是奸犴之輩罷了。”劉協淡淡的訴說中,語調中夾雜著些許憂傷。

不待典韋對答,劉協像瞬間想起了什麼似得,急聲道:“阿典,本王對英俠之輩素來敬重,可教爾知,本王並未索汝老母,汝在鄉中朋黨亦安然無恙,之所以會有如此風聲,皆是本王愛才心切,欲要引你速來一見,所散之流言罷了。”典韋此人,極重情義,雖鬧市擊殺李永及其妻子一事雖有為人銃的嫌疑,但不可否認,典韋乃重義之輩,此番前來,所帶酒壇,其中滿盛烈酒燃油,可見其若救不得老母升天,自身亦不意歸路。

典韋聞言,神情亦是一鬆,向劉協投去奇怪的一瞥。

“哼!你這小娃娃見俺作甚,俺於你素無來往!”典韋恨恨道。

“這稚子實在可恨,無故誆我,倒是他伴當的劍法實在鬼神難測,若能與之再戰,必不致如此狼狽……”典韋在心底輕輕歎道,向王越投去一個知己難求的眼神

“今日之事,便無王師護我在側,本王亦可知,依著阿典你的性子,亦斷然不會傷我分毫,對麼。”劉協話鋒一轉,眼神直直得盯著典韋,似乎在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這小娃娃恁得狡猾!誆俺到此,究竟有何企圖!”

“何謂企圖!阿典當世豪傑,本王素來敬重!阿典待鄉人尚且至此,可見情義世之無雙,本王欲代天下蒼生百姓,代我無數華夏英雄兒郎,問阿典一句——雖千萬人,可敢戰否!?”

那熱烈且激昂的童音經久不散,伴隨著己吾縣衙的熊熊燃燒,直衝天際。

張邈怒了。

“典韋惡徒!竟無法無天一至於斯!傳令!速拿典韋闔族上下下獄,嚴刑拷問,

此等惡徒不除,吾還有何臉麵做這一郡之主!”

然而典韋似是人間蒸發,其朋黨亦無蹤影,張邈跳腳,怒不可遏。

東漢中平四年春,有陳留郡凶徒典韋,於鬧市擊殺士人李永及其妻,並縱火焚燒己吾縣衙,罪大惡極,滿朝側目,天子震怒,廣發海捕文書至全國上下,令各州郡全力緝拿。

是年春,有滎陽郡農民起義。義軍攻打中牟,斬殺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業。

八月,前中山太守張純反叛。

靈帝急忙詔令南匈奴單於羌渠隨幽州牧劉虞進討張純。單於羌渠遣其左賢王率騎兵鎮守幽州。卻引南匈奴各部不滿,一經挑撥,南匈奴醢落部與休屠諸部、白馬銅部等一時俱起,陳兵十餘萬反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