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又有長沙人區星自稱將軍,聚眾萬餘人,攻打郡縣,起兵反漢。
靈帝又以孫堅為長沙太守,進剿區星義軍。孫堅至郡,施設方略,身先士卒,一月之間,即將區星軍討平。孫堅因其功得封烏程侯。
全國叛亂頻發。
正當時,陳留王協王子與內宮中常侍張讓去私信一封,稱:如今海內不靖,賊子蜂起,協為陛下領邑陳留一郡之地,理當為陛下殫精竭慮,報償聖恩。待功成歸來之日,定有一番重謝。
張讓回應迅速,請奏天子改陳留郡為陳留國,闔郡軍政要務皆掌於郡王之手,並募郡中青壯,以充西園軍先前因袁曹二人禍亂京師而遣散之部。又言郡守張邈失職甚深,治下竟出如此無法無天之人。索其郡守印信,降職雍丘令。己吾縣令鍾洛施政沉穩,風評甚好,擢為陳留太守。
中平四年秋,劉協在漢末動亂中,終是有了自己的發跡之地。陳留郡內自此廣施仁政,免賦稅,與民修養。舉賢能,高鑄壁壘以臨亂世。
霜風漸淒緊,關河冷落,殘照映當道。
兗州北門官道上,三騎靜靜而立,茫茫天地,何枝可依。
“協王子,俺代兄弟們謝謝你,日後甘為協王子前驅。”
說話的是典韋,當天火燒己吾縣衙後,劉協使王越將典韋在鄉中的朋黨聚攏,對他們訴說始末,見典韋在劉協身後亦步亦趨,便奉劉協為主。
“阿典不必言謝,此後我們當是共謀天下的手足至親,阿母我已送往渤海,那裏是我舊日治所,阿典亦不必憂心,當速至渤海,去尋渤海相齊邊齊大人,昔年我與他共治渤海,私交甚篤,必奉阿典為上賓。待到天下紛亂,時機成熟之時,阿典可趕赴洛陽與我相聚。”劉協聲音暖暖,握著典韋的手輕聲道。
典韋眼眶漸紅,哽咽兩下,朝劉協與王越拱了拱手,徑自打馬去了。
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
天下英雄,唯義可聚耳!
“少主,此番收得典韋,亦取陳留,是否可盡起郡中之兵,直撲洛陽,報那一箭之仇?”
王越冷著臉,話裏殺機畢現。
“王師且勿心急,此事暫不可為,一則何進在朝,對陛下製衡甚重,張讓等亦忌憚不已,與誅**之主,何進必狗急跳牆,到時不免玉石俱焚之局,再者,本王自出渤海以來,心中便大有所圖,你我二人私仇比之這大好江山,終是微不足道矣。請王師權且忍耐,日後入主洛陽,本王必使那賤婦禍及三族!”
京師洛陽,何進府邸。
“大將軍,張讓,蹇碩閹豎之輩竟出如此毒計謀害我與孟德,實則意欲禍水東引,大將軍不可不防!”袁紹臉上陰雲密布,跪坐在何進下首,語氣甚為憤懣。
“本初所言,老夫豈能不知,隻是如今之局,老夫亦隱隱感到不安,張讓那閹賊,蒙蔽聖聰,專橫獨斷,竟將陳留一郡之地交與劉協那稚兒,那劉協亦善蠱惑聖上,不知使了什麼心思,竟使得陛下有廢立之心!早知如此,當初便應依著皇後的意思,斬草除根才是……,那稚兒現在聖眷日隆,西園軍乃拱衛陛下禁軍,竟也交付其手,叫老夫亦忌憚不已……”
何進的語氣帶著深深的不安,舉目一掃,堂中幕僚亦垂頭喪氣,無一言發。
“大將軍,且聽孟德一言。”
曹操環視一圈,見眾人無語,自起身拱手道。
“哦?孟德有何良策破此之局?”
“協王子之事,終不過張讓、蹇碩背後操控,實則傀儡棋子罷了,聽聞協王子封邑渤海時,大斂橫財以奉張讓,此事朝中人人皆知,偏偏陛下置若罔聞。實則乃陛下寵信閹宦,我等良臣報國無門之世。眼前隻得靜觀其變,為日後計,孟德請辭大將軍,回鄉中廣募兵勇,日後好為大將軍前驅,一掃朝堂陰霾。”
曹操聲音洪亮,言畢,舉目望向何進。
“好!孟德自去,老夫靜候佳音!”何進聞言甚喜,立刻應承了曹操所言。
“告辭!”曹操朝何進拱了拱手,轉身退出。
待出得城來,曹操住馬回望曾經施展過一番拳腳的洛陽城,淒然道:“哎……這天子腳下,已是十死無生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