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夏荷又要照顧妹妹,又要做家務,忙得真是腳不沾地。
孫石頭過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悶頭割草,心裏還在算計著家裏的草夠用到什麼時候。
看著孫石頭帶來的南瓜餅,心裏陣欣喜,“莊嬸做的南瓜餅最好吃了,還是熱的呢,有一陣子沒有吃了,還挺想念的!”
夏荷咬了一大口南瓜餅,塞的臉頰鼓鼓的。
孫石頭看的一陣嫌棄:“有什麼好吃的,黏黏的,不膩歪嗎?”
“那是你經常吃,不稀罕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吃到的,能不喜歡麼?‘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你現在這樣,特別欠打。”夏荷空出一隻手,就佯裝要去打他。
孫石頭連忙從背後,又拿出一個用荷葉包裹的小包擋在身前,“你這樣可就傷人心了,虧我還惦記著你喜歡吃零食,特意從家裏給你帶了點果幹來。”
夏荷驚喜地撈過那小包零食,打心底裏開心:“謝謝你啦,還惦記著給我拿吃的。”
她有段時間沒有去做果幹了,隨身空間裏存的都吃完了,這可真是及時雨呀,又有的吃了。
“你有空就來家裏,我娘說還給你做南瓜餅吃,剛出鍋的南瓜餅更好吃。”
“嗯,我……”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逐漸說到孫有年身上了。
“你三叔可真厲害,娶了妻子以後就直接搬到鎮上去住了。這件事情在村子裏都傳遍了,說什麼的都有。你奶奶也願意他這樣做嗎?”
“她又不是我三叔,願不願意有什麼用?”夏荷說:“人家在鎮上住,在鎮上做買賣,不是比在地裏刨食吃要輕鬆的多啊,風吹不著,日曬不著的,還有錢財入賬,這種好工作去哪兒找啊?”
孫石頭詫異:“這做買賣真的有那麼好嗎?那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去做呢?”
夏荷耐心跟他解釋道:“這做買賣呀,是有條件的。就說我三叔吧,他要在鎮上買一個商鋪,還要有貨源和人脈才可以做生意,娶了我三嬸以後,背靠著三嬸家就可以達到條件了,這門檻不就邁過去了?一般情況下,沒錢,又沒有貨源,還沒有人教你,這樣怎麼做生意?不是大家不願意做,是做不了,隻能出苦力掙錢了。沒辦法,謀生嘛,再不然就讀書識字考功名也行啊。”
孫石頭苦笑:“是啊,讀了書,認識字,最不濟還能做個賬房先生呢,不用出賣苦力了,掙錢也更加輕鬆點。但是讀書也得有錢才行啊,筆墨紙硯哪一項都是不小的一筆,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夏荷也直起身,跟著感歎:“這世間的事,大多數都是能用錢解決的。”小部分……是用多少錢也解決不了的。
“哎……人世居,大不易啊。去掙錢,去讀書,去把命運攥在手裏。以便從容的應付生活中遇到的任何風雨。”
孫石頭:“……”
感覺似乎有點道理啊,問題是,你懂這麼多,不還是在割草嗎?
疑惑……
李玉香這幾天也很疑惑,孫有慶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就因為他要錢的時候沒給,連剛出生的女兒都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
偶爾也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每次問大女兒,也都說在婆婆陶氏那裏,可就是見不著一眼。
自己躺在床上,沒事幹的時候也會想,錢算什麼?哪裏有夫妻之間的感情重要?可是,真的把錢給了他,後麵怎麼辦?
越想越是惆悵滿懷,抑鬱不開心。
也不知道孫永慶的腿怎麼樣了,被大女兒咬了一口,嚴不嚴重?
等到夏荷再次回到屋裏,幫忙給剛出生的女兒喂米湯的時候,她就忍不住開口了:“小荷啊,你爹的傷口怎麼樣了?你去看了沒有啊?”
父親孫有慶受傷了,有人惦記,自己背上的傷也不是不痛啊,隻是沒有講出來而已。
或許,不是不放在心上的問題,而是不夠愛的問題。
夏荷忍著心頭的酸澀,盡量維持麵上的若無其事:“我沒有去看,這幾天吃飯都是在廚房抽空對付著吃一口的,還要趕緊洗衣服和尿片這些,趁著天氣好有太陽曬幹,再做一些家務活,事情多的沒來得及去。不過,有奶奶照看著,想來是沒事的。”
聽到一大堆借口,李玉香也不忍著了,責怪道:“你就不該張口咬他,怎麼能這麼幹呢?誰家小孩子會幹這種事呀?都沒有一點規矩了,我平時也沒有這樣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