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瀾哭了半晌,在望舒以為要抱著她哭半宿的時候，她突然熄了火。
望舒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她低頭去看張瀾時，後者正木著眼睛看向虛空。
她承認有一瞬間她是害怕的，張瀾的狀態顯然有點不太對勁。
望舒使出最大力氣把張瀾扶起來，她仍舊木著眼睛，一張臉上毫無表情。
\\\"媽媽?”
直到望舒喊出第四遍，張瀾才回過神來。
“望舒，我累了，就先睡了，碗你自己洗一洗吧。”
張瀾從她身上離開，雙腳僵硬地走向臥室。
望舒卻隱隱擔憂起來。
張瀾從沒這麼和她說過話，最平淡的一句就是“望舒，你趕緊給我過來。”
但現在這句話顯然太過於有所區別。話裏透露出一絲疲憊，望舒仍舊不太放心,走向張瀾的臥室。
她輕輕推開門，張瀾正躺在床上酣睡，衣服隻脫了外套。
快要進入十一月，北方的冬天比南方要冷很多。
她們這兩個正經的南方人早已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不脫衣服容易感冒，望舒皺著眉想了想，最終還是輕輕掀開被子幫她脫了衣服。
從臥室裏走出來，望舒還有點發懵.今晚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她從沒想到過張瀾和周仁川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眼下周仁川急著離婚，但又沒有確切的理由讓張瀾同意，估計還會再周旋一陣子……
望舒把碗洗了，回到臥室又洗了澡，出來時發現手機一直處於震動狀態..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許懷時的視頻電話
一邊驚訝於許懷時這麼晚了還打視頻電話,另一邊望舒整理著睡衣的衣領。
按下綠色按鍵，許懷時一張俊臉霎時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望舒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始整理自己的床。
“……你怎麼不理我?”
許懷時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巴巴的。望舒鋪床的動作頓了頓，她的嘴角微微彎了彎，耳朵也莫名泛起粉色。
“沒有呀，你看，我在鋪床。”
望舒把手機拿下來，調轉鏡頭對準了自己的一床粉藍色被褥。
那頭許懷時靠在床上，手支著頭看著手機裏少女的床。
“什麼時候我能過去躺一躺?”
“？！”
望舒被驚地愣在原地，她有點不敢看許懷時現在的表情了，肯定歪著頭笑得和小惡魔一樣壞。
見望舒沒回答，許懷時果真壞笑著重複了一遍:“我什麼時候能過去躺躺?”
望舒臉頰燒得通紅，她連忙把鏡頭調轉過來，可許懷時好像沒打算放過她:“你臉怎麼這麼紅?寶寶害羞了?我都還沒說什麼呢，你這麼容易害羞啊?”
許懷時的嗓音低沉暗啞，又被他故意說得語速極慢，帶了點蠱惑的味道。
望舒把手機重新放回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這才認認真真去看許懷時。
他穿了一套黑色睡衣，領口開的有點大，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半堅實的胸膛。
望舒的臉微不可察地紅了紅。
許懷時坐直了身子，剛剛玩笑的表情不見，陡然變得格外嚴肅。
望舒也跟著正了正神情。
“你怎麼了?”
許懷時看著手機裏的女孩兒，鄭重其事地說:“明天八點半，我來接你去見我媽。”
望舒愣了愣，明芷阿姨……她們確實好多年沒見了，不知道阿姨還能不能把她認出來。
聞言望舒點點頭，笑著說:“那我要早點起，給明芷阿姨買束花。”
\\\"記得小時候她最喜歡茉莉了，也不知道現在變沒變過。”
許懷時的眼睛裏藏著的某種東西泄露出來,卻又頃刻間被撕碎。
他握緊了微微顫抖的手，盡力讓自己保持正常。
“嗯，我媽最喜歡茉莉。”
窗外的風呼呼刮著，望舒的窗戶被吹開一點，涼風頃刻間灌進脖子裏，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許懷時:“明天多穿點，最好……穿黑色的,可能會下雨。”
望舒下了床,一邊關窗戶一邊看許懷時的信息……少女聲音乖乖軟軟，許懷時沉默了很久還是沒把出國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是不確定的事，他也不想讓望舒跟著擔心。
過了許久，手機裏女孩兒的臉紅紅的，可愛極了，給他說著話。
許懷時笑了笑，心裏暖暖的，都是望舒帶給他的。
“寶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