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欲要辯駁，卻發覺喉嚨幹澀，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林意婉目光輕轉，碧桃心領神會，迅速將繡圖收起，遞至柳茹玉跟前，道：“這繡圖頂端的字，你想必最清楚，自己看吧。”
言罷，便快步退回林意婉身側，看向柳茹玉時，眼底厭惡毫不掩飾。
柳茹玉滿心狐疑地瞥了林意婉一眼，見她麵色從容，心底不安卻愈發濃重。
她遲疑著將繡圖調轉方向，待那頂端清晰可辨的 “文” 字映入眼簾，雙眼瞬間瞪得滾圓，恰似銅鈴。
待回過神時，手中繡圖已然滑落墜地。
再抬眼，隻見眾人目光皆滿含懷疑地投向自己。
慌亂之中，她腳步虛浮，險些踩到地上繡圖。
她手忙腳亂俯身拾起，不愧是前世宅鬥的個中高手，不過拾圖瞬息，便又恢複了冷靜自持。
她定了定神，佯裝淡定道：“僅憑繡圖上這區區一字，婉王妃莫不是就想給奴婢強安罪名？”
這般強大的心理素質與爐火純青的演技，若非宿敵，林意婉都忍不住要為其拍手叫絕。
林意婉睨視她一眼，滿臉不屑：“就憑你，還不值得我動用那些下作手段。”
說罷，拂袖一揮，正容道：“你既不肯道出實情，那便由我代勞，告知所有人真相。”
見柳茹玉依舊緊咬雙唇，拒不低頭，林意婉也不再給她周旋餘地，開門見山直言：“若我所料不錯，你給我的那幅繡圖，是出自文繡坊吧？”
柳茹玉神色驟變，滿臉震驚，旋即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意婉。
迎著這目光，林意婉續道：“文繡坊為彰顯特色，所有繡品頂端都會印上一個‘文’字，尋常若不仔細端詳，極難察覺。可惜，任你隱藏再好，到底還是被我偶然識破。”
柳茹玉支支吾吾辯解道：“那…… 那不過是奴婢刺繡時不慎打翻墨汁，在墨點處繡了個‘文’字罷了，純屬巧合。”
“巧合？” 林意婉語調微揚，步步緊逼，“你所用的雙麵繡技藝，放眼全京都，唯有文繡坊的湯婆婆及其幾位女弟子擅長。我已派人去查探過，湯婆婆座下弟子，壓根沒你這號人物，又作何解釋？”
柳茹玉腦袋越垂越低，辯駁聲也越來越微弱：“京都…… 是隻有文繡坊擅此繡法，可江南擅此技藝者亦不在少數。奴婢幼年隨雙親在江南生活過一陣，雙麵繡便是那時所學。”
林意婉挑眉，輕嗤一聲：“哦？是嗎？”
她緊緊盯著柳茹玉，須臾，又道：“看來，你這嘴還真是硬得很！”
隨即吩咐道：“碧桃，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