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領命,朝柳茹玉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像是在說:等著,待會看你怎麼死!
觸及到碧桃的眼神,柳茹玉心裏又多了幾分膽怯,在碧桃離開那短暫的時間內,懷揣著不安的情緒讓她的內心愈發煎熬。
她時不時偷偷望一眼碧桃離開的方向,不到半刻鍾,就見碧桃領著一女子往這邊走來。
待兩人靠近,柳茹玉那強大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她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晃了晃,險些癱倒在地。
見她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林意婉隻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卻未開口說上一個字。
因為在柳茹玉這樣的人麵前,隻有絕對的事實才能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碧桃將人帶到跟前,那人隻是瞧了林意婉一眼,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婉王妃,民女知錯,民女不該為了些錢財,而破壞文繡坊的規矩。民女願交代所有實情,還請婉王妃看在你我師出同門的份上,饒過民女這一回。”
見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林意婉心裏自是不是滋味。
因為此事,她讓碧桃特意去找了自己的老師湯婆婆,在湯婆婆的幫助下,才得知眼前的女子便是私自出售繡圖給柳茹玉之人。
畢竟師出同門,若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將她帶至跟前問話。
林意婉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起來吧。”
女子麵色一喜,連聲道謝。
起身後,她偷瞟了一眼旁邊的柳茹玉,卻被柳茹玉那陰狠且透著威脅的雙眼嚇得趕忙收回目光。
原本想好的措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意婉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出言安慰道:“別怕,有王爺和我在,你盡管如實說出實情。”
女子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她低下頭,不再與柳茹玉的眼神交彙,緩緩說道:“那日,輪到民女上街采買,剛走出文繡坊不遠,就被柳茹玉攔住去路。她給了民女一袋銀兩,讓民女偷偷為她繡上一幅仙鶴出巢圖。文繡坊有規矩,坊內所有繡女皆不能私自接活,一旦發現,將直接逐出繡坊。民女當時本想拒絕,可她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稱拿到繡圖後,會再給民女一百兩。”
“當時,媒婆正與家弟做媒,民女想著,如果接下這活,家弟的彩禮便有了著落,所以才鬼迷心竅,同意了她的條件。”
說著說著,她話語間滿是懊悔,“沒想到,繡圖完工後,她卻說自己沒銀子支付,等有錢了自會慢慢還我。民女自然不肯把繡圖交給她,她卻以此事相威脅,說如果不交出繡圖,就向文繡坊的管事告發我。民女無奈,隻能被迫把繡圖給了她。”
話到此處,她又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婉王妃,民女真的知錯了,民女就不該信了她的鬼話,破壞文繡坊的規矩,失了老師的信任。如今,家弟的彩禮沒了指望,還丟了文繡坊的工作。”
柳茹玉見這女子哭得淒慘,言辭鑿鑿,當下便急了眼,矢口否認道:“你別血口噴人,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想構陷於我。誰能證明我見過你,還從你手中購得繡圖?我看,分明是你拿了他人好處,有意陷害我!”
那女子見她這般強詞奪理,也急了,當下就掏出一個錢袋,說道:“這就是你當日裝銀兩的錢袋,銀子…… 我雖用完了,但錢袋還保存完好。”
柳茹玉細看一眼,嗤笑一聲:“不過是個隨處可見的錢袋,這滿大街,到處都有得賣,怎麼就成我的了?”
“你!”自己的證詞竟被柳茹玉如此輕鬆化解,女子又氣又急,慌亂之下,腦袋亦是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