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製止,然後我說咱是去救人,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如今步兵團和輜重團都還沒有配備馬匹,因此這次還是留守根據地,其餘的兄弟們都隨我一起去。步兵團和輜重團的兄弟們聽了之後頓時都垂頭喪氣,其他部隊則興高采烈,形成鮮明對比,見此情形我隻能暗自歎息。
接下來,我把我手上的2部電台,一部留給我自己,另一部臨時配給步兵團和輜重團,並命令步兵團和輜重團,以及目前正駐守在東南西三個方向的7個騎兵連共9125名兄弟以及4部電台,負責留守根據地,剩下的警衛連、迫擊炮營以及重機槍營,連我在內一共1650人和1881匹好馬,攜帶1部電台、10天的口糧以及200萬發子彈炮彈,立即向滿家洞地區出發。這是五月二十九日。
五月三十日上午,部隊彙合了正北方向的2個騎兵連共650人和1部電台,並把這2個騎兵連之前繳獲的8匹戰馬和146兩銀子收回到我的手上,這樣部隊目前一共是2300人和2539匹好馬2部電台。
下午,部隊進入了屬於滿家洞地區的金鄉縣境內,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黃泛區,也就是黃河決口之後的重災區,雖然二十天前兄弟們把根據地從方圓200裏擴大為350裏,總共新接收了100萬饑民,但是眼前的金鄉縣境內沿途仍然是饑民絡繹不絕,看到我們這幾千騎人馬揚起煙塵一路奔來,饑民們都趕緊遠遠躲開,有十幾位年老體弱的饑民跌倒在道旁,我趕緊命令兄弟們停下,下馬過去把這些饑民扶起,等饑民們站起之後,我說,請問各位鄉親父老,河道總督的駐地就在附近的濟寧城,怎麼這個地界上的黃災竟如此嚴重,其中有個膽大的饑民回答說,回稟這位大爺,咱這裏喚做金鄉縣,離著河督相公的駐地濟寧城確是不遠,故此附近的黃河大堤原本修得十分牢靠,怎料去年,闖軍決開河堤,水灌開封,其後河堤屢塞屢決,民不聊生,匪寇群起,故此兩岸河堤防守久廢,去年伏秋汛發,北岸小宋口、曹家寨堤潰,河水漫曹、單、金鄉、魚台四縣,田產盡沒,百姓盡皆流離失所。聽完之後我把眉頭緊皺起來,其餘的饑民趕緊用眼神提醒那位饑民不要亂說話,很快饑民們都慌張走開了。
大夥悶悶不樂繼續往前行,接下來陸續遇到了幾股清軍探馬,上來遠遠問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回答說我們隻是路過的武裝商隊,隨便敷衍了幾句把探馬打發走。
六月初一的上午,部隊進入了滿家洞地區的中心嘉祥縣境內,按照來人的敘述,清軍應該就是正在這裏圍剿滿家洞義軍。接下來想找鄉民打聽一下被圍義軍的具體方位,結果所到之處的各個村莊,要麼全村男女老幼盡遭屠戮,要麼全村空無一人,各村的房屋則全部被燒成了殘垣斷壁,野狗四下亂竄互相爭搶屍體,見此情景,兄弟們無不悲憤,不少兄弟當場落下淚來。
接下來兄弟們繼續鬱悶地騎馬往前行,一路上不但沒有發現鄉民,而且連清軍也不見蹤影,我就隱隱感覺有點不對。我心說,4天前清軍在2個騎兵連兄弟們手上剛剛吃了大虧,一路上咱這2300人也同樣是清一色的火銃騎兵,因此在那幾批清軍探馬的眼裏,咱肯定隱瞞不了真實身份,所以此刻嘉祥縣境內的清軍應該早已有所準備,並且這回清軍顯然是吸取了前天的作戰教訓,采取了避而不戰,這嘉祥縣境內大小幾千個山洞,要想確定義軍和清軍的具體位置,以及是否仍有尚在堅持抵抗的義軍幸存者,都不是容易的事,並且山路崎嶇狹窄,如果上山尋找義軍,就必須留下一部分兄弟在山下看守馬匹,這樣兵力分散就容易被偷襲,東北各遊牧民族的戰鬥力是在深山老林裏鍛煉出來的,清軍在關外從十三副盔甲起兵,逐漸由弱到強,所以我估計清軍的遊擊戰水平應該不低,因此跟清軍在山上一石一木地打遊擊咱沒有絕對優勢,而且這次隻帶了10天口糧,從王家鎮到嘉祥縣來回路上需要4天口糧,因此剩下隻有6天的作戰口糧,而此刻清軍為了圍剿滿家洞義軍,已經把嘉祥縣境內變成了無人區,從而實現了堅壁清野,因此如果不能速戰速決,糧食問題會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