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實驗室是多久?一年前?
記憶中宏偉的雙子樓,如今行政大樓依然富麗堂皇,人來人往;而右邊實驗大樓隻零星亮著幾盞燈,鮮有人出入。
吳月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掐掉手中的煙往裏走去。
趙天一早就在門口等候,識別虹膜,完成身份認證便能通過專屬電梯直達R實驗室所在樓層。
眼前是一條被不知名銀色金屬包裹著的走廊,牆麵光可鑒人,而江濤的私人辦公室就在走廊盡頭。無數個忙碌的工作日,他都在那裏分析、記錄數據,重複著一次又一次的實驗。
趙天一說,除了兩個快結束的項目團還沒搬走外,這棟樓已經沒有新團隊進駐了。BR計劃修建新的大型實驗基地,以後隻接收公司內部成立的實驗室入駐。曾經輝煌的“理想之地”在江濤失蹤後,竟沒落得如此之快。
吳月汐向來不愛去公司,更不喜歡待在江濤的辦公室。實驗大樓裏到處都有人盯著她看,很不自在。而辦公室房間又不大,桌上擺滿了資料,除了江濤誰都不能亂動,書櫃裏的書也晦澀難懂,待在這著實沒什麼意思。
“吳月汐,識別成功”
吳月汐看了眼趙天一,心想怎麼會有她的識別信息?
趙天一攤手,解釋說可能是師兄之前設置的,一直沒有取消。
裏麵大概早就被整理過,繞著房間走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吳月汐嘲諷道:“你們公司還真雞賊,屋裏連張寫過的草稿紙都沒有。叫我來拿什麼?這大書櫃嗎?”
“還真讓你猜對了,就是這!”趙天一趴在書櫃前,往底部空隙裏掏了半天,才拉出一個小型黑色箱子,差不多畫冊大小。隻見他用衣角稍稍擦拭,才小心打開。待確認裏麵東西完好無損後,放到了茶幾上。
“這幾樣是公司派人來之前,我順手收起來的。都是些師兄的小物件,留給你吧。”
我隨手翻了下:一件白大褂、一個老式筆記本和一個墨綠色首飾盒。
“就這?”
“都是私人物品。你若不要,我可拿去銷毀了。”
吳月汐瞪了趙天一一眼,心想著這小子是越來越會氣人了。
因為拿著箱子,怕引起麻煩。出來的時候我們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側門的應急通道離開。
“月汐姐你準備去哪,要搭便車嗎?”
“你沒其他事兒了?”吳月汐疑惑,平時工作日他們都忙得要死。今天怎麼還有時間送她。
“嗯。現在R實驗室一切工作都被叫停,公司高層又沒有其他安排,就很閑啊。”
“這麼久了,你該不會一直在坐冷板凳吧?不考慮跳個槽什麼的?”
“實驗室,我是陪著師兄一點一點做起來的。”趙天一低眉,聲音悶悶地說,“我總覺得他還會回來,所以不想離開。”
吳月汐心底何嚐不是抱著一絲希望呢。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嘶……你車裏什麼味道?”吳月汐生硬地轉著話題,這個香味熏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行政大樓染的吧。”提起行政大樓,趙天一聲音更沉了。許是想到吳月汐此時有點尷尬,他勉強補了句:“那邊會議室偶爾會用熏香,說是有提神的作用。”
“嗬嗬,還挺細致的。”怪不得一股子資本剝削的味道。
話題結束,車裏再次陷入寂靜。趙天一是真心難過,而吳月汐是確實接不了話茬,幹脆都閉麥吧。這死心眼的孩子,是江濤頭號死忠粉,這會怕是連帶著整個BR公司都氣上了。
臨下車前,吳月汐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開口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過一棵很醜的機械樹?”
“什麼?”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趙天一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吳月汐搖頭,叮囑趙天一路上注意安全。便立刻敲響了閨蜜李夢涵家的大門。
眼前這個套著肥大工裝服,鼻梁上架著一隻放大鏡,正擺弄著機械手臂的短發辣妹,就是吳月汐的大學室友兼閨蜜!她見證了吳月汐和江濤,愛情從開始走向墳墓的全過程!現在做私人機械修理師,把家裏改成工作室,日子過得很是瀟灑。
今天去拿江濤的東西,她也知道。看見吳月汐拎著個小箱子過來,忍不住嘴賤地問:“寶貝,需要我托人給你前夫的遺物做個法事嗎?”
“謝謝。他是失蹤,不是暴斃。而且我倆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算夫妻。”
“好吧,那你介意給我八卦下箱子裏的東西嗎?”李夢涵頭聳肩,繼續擺弄儀器,頭也不回地問著。
“嗬嗬。”
李夢涵這個女人,聽瓜都不誠心!吳月汐暗自腹誹,隨手拿起那件白色大褂,抖抖灰,準備疊起來。一個用力,卻突然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定睛一看,是兩把串在一起的扁形銅合金鑰匙從大褂衣兜裏被抖了出來。“
居然有兩把鑰匙”吳月汐拾起,拎到李夢涵眼前使勁晃了晃。
李夢涵這才抬頭,微眯著眼睛打量,驚訝地說:“這種傳統鑰匙,安全係數太低了,城裏都沒有人在用了。你這前夫是去哪個山溝溝裏撿來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