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無疑的狀態實在太差,常樂不得不考慮是否要將她送出去,可現在他們手上隻有一隻信雀,而且要常在一個毒師帶隊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但她更不放心常在與藍無疑獨處。
就這樣一直拖著拖著拖了幾天,常樂猜想,也許玉清已經找到友人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便想由自己將藍無疑送出去,用其他門派的人牽製住常在,自己路上趕一趕,他一時半會也做不了什麼。
怎料所有人都同意了,唯獨藍無疑不從。沒辦法,常樂直接將藍無疑藥倒,但準備將她抬回去時,玉清回來了。
玉清老遠就看到藍無疑閉著眼,眉頭還皺著,麵色一凝,腳步更快了一些。
常樂將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包括藍無疑的心疾。玉清麵色沉著,也把走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聽到玉清不僅將東西搜集了個七七八八,還將常樂的那隻信雀也帶了回來,常樂心口壓著的石頭可算落了地,但聽玉清說並未尋到那位友人時還是皺起了眉。
“反正我這麼些年也熬過來了,師姐便不要再擔心了。”玉清看得出她不在的這幾日裏,常樂遭了不少罪,心中愧疚,想著也要弄幾樣東西給她才是。
常樂擺擺手:“罷了,無事便好。去看看你那徒弟吧,整日念叨著你,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我都怕她再這樣下去,世間聞名遐邇的紅羽劍仙會成第一個倒地的。”
玉清點點頭,抱著藍無疑準備走,又被常樂叫住:“我與常在商量過了,這幾天我實在太累,便讓他先出去,你的事情辦完了,就先安安心心地幫我帶幾天,尤其是你徒兒那裏要多費些心思。”
玉清答知道了,常樂閉眼點了下頭,這才放她走了。
玉清看著藍無疑,方才她抱著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小徒弟真的瘦了好多,麵色憔悴,在睡夢中也皺著眉,手裏緊緊抓著玉清的衣角,另一手牢牢抓住脖子上的墜子。
這怎能叫人不心疼?玉清歎了口氣,用手覆上藍無疑的手,緩慢又輕柔地遞著真氣,見藍無疑眉頭舒展,玉清也闔著眸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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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的頭壓得低低的,恭恭敬敬道:“主上。”
“我都看到了,事情發展得很好,比我預想的要好太多了啊。”枯枝一般的手把玩著折扇,“不過他們已經對你起疑了,早些回去吧,不要太早暴露。”
手的主人丟給常在一個小錦囊,常在捏了捏,滿心歡喜地謝過之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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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修士哆哆嗦嗦地走過來,站在玉清三丈之外瑟瑟發抖:“那個……仙尊大人……”
玉清顧及藍無疑,沒放寒氣,也沒施威壓,那人還是不停地抖。
玉清眼都不睜,等他繼續說。
“我們已經修整了八個時辰,什麼時候……”
玉清微微皺眉,道了一聲滾,那修士立刻連滾帶爬地滾了。
在兩個時辰前藍無疑的藥效就過了,玉清念及她幾日來都睡得不安穩,便等著她自己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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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無疑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回站在這個地方了,時間也越來越長,她幾乎要忘記自己是誰。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幾道白色的氣,它們輕飄飄地圍繞著藍無疑,清冷又熟悉。
是師父!
藍無疑想立刻就醒來,可是沒有辦法,隻能看著白氣繞著自己轉,然後一點一點飄入她的身體,流注於四肢百骸。
藍無疑睜開眼,看到玉清靠樹坐著,而自己被正她攬在懷裏。
玉清的眼中閃過一瞬欣喜,但很快消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冰麵仙尊”。
藍無疑順著玉清的眼神看過去,是陳浩站在那裏。
“師妹,你……”
玉清的臉色更沉了,陳浩識趣地閉上嘴走了。
玉清卸下架子看藍無疑,見她臉色不太好,輕聲問:“要不要玩這個?”
她晃了晃手中的石頭,然後把它扔在地上,那石頭便尖叫起來。
藍無疑止不住笑,露出一對不太明顯的虎牙:“師父,我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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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板著一張臉看這對師徒,藍無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玉清疑惑地看回來。
別人的修為不如玉清高,看不出來,但自己好歹也當了二百來年的醫師,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兩人的身體變化。
常樂知道玉清不愛聽嘮叨,但還是忍不住念了她幾句,玉清也乖乖答應,隻是聽不聽得進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