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子雲商量,雖然韓遂、馬騰已經答應臨陣撤軍,把益州兵馬讓我們屠戮,但還是要謹防其中有詐。此次敵軍裏麵雖然二萬五千名益州軍基本都是步兵,但馬韓的軍隊六萬人則有四萬多騎兵,比我們的三萬騎兵要多許多,所以我和子雲決定把決戰的地點放在武功的蘇坊。就是這裏,那裏在右扶風以西七十裏,平樂觀西北二十五裏處,是由郿到長安的必經之地,而且北邊有漆水和莽原可以作為依托,南麵有渭水,可以有效限製地方騎兵的活動。”
“你們以為他們會按照我們的安排到那裏去嘛?”李傕仔細看了一下地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根據探子所報,劉焉的益州兵馬出斜穀和馬騰、韓遂在郿塢會合後,已經集合大軍向北渡過渭水,沿著馳道一路向東前進,現在已經到美陽了,估計後天或者大後天可能會抵達蘇坊。”
“那你說我們要連夜開拔行軍了?”
“將軍英明!兵法雲:先至戰地而待著逸,後至戰地而趨著勞,我們提前趕到就可以以逸待勞,以主待客,即使馬韓使詐,也可以打敗他們!”
“子雲,你以為我們可以必勝嘛?”李傕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轉向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我,樊稠、郭汜也一起看了過來。在他們心裏覺得相對於賈詡的紙上談兵,我這個統兵將官的意見更可信一點,這不僅是戰場上廝殺幸存者的直覺,而且也因為巫鹹山之戰和曲郵之戰我的表現,他們對於我的看法還是比較信服的。
“末將不敢下此斷言!”此言一出,賈詡、李傕等人皆驚,特別是賈詡。
“哦!曲郵之戰是子雲安排的,戰前子雲可是十分肯定,而戰事不就是按照子雲的預計發展的嘛?難道子雲此次對自己的安排沒有信心?”
“恕末將直言,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充足的自信並不能幫助解決實際問題,戰場上的勝負最終取決於兵力對比,要靠將士們一刀一槍拚出來。相對於曲郵之戰,此次我們的總兵力要少於敵軍,特別是騎兵,根本不占優勢。而以前我們之所以能屢克強敵,以少勝多,主要就是靠騎兵取勝的。”
“可陳倉之戰我們不是也是以不足四萬的步騎大敗了王國、韓遂八萬大軍嘛?那次戰役子雲可是嶄露頭角,應該比我清楚啊!”
“此一時、彼一時,陳倉之戰的形勢和現在不可同日而語。陳倉之戰時王國、韓遂叛軍一則戰略失誤,久攻堅城不下,兵力損失慘重,士氣大大下降,而且糧草不給,將士都沒有戰心;二則當時王國叛軍都是剛叛亂的賊軍,不僅武器裝備和我軍不可同日而語,也毫無軍法編製可言,稱他們為亂軍都不為過。而相對的,我軍都是護羌校尉營、虎牙營、雍營、湟中義從胡這樣的百戰精銳。三則王國、韓遂等人都是統兵作戰時間不長,以前都是攻打縣城,殺害官吏,沒有進行過真正的大戰,在軍事指揮,特別是大兵團指揮上並不精通,而我方將領,不論是董公,還是皇甫將軍,都是身經百戰、名震天下的名將。”
“而今日,韓遂、馬騰等麾下兵馬經過連續六年的四處攻戰,所率領的隊伍已經不是原來那支蟊賊草寇了,經過鍛煉,他們已經成了精銳之師。進占郿塢後,還得了很多董公在那裏積累的精銳兵甲,裝備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反觀我軍,從陝縣西進的不到一萬大軍,短短二十幾天時間擴大到十多萬人,雖然人數眾多,但大多數是烏合之眾,而且”我看了李傕一眼。
“許多人都是沒有衣甲遮體,兵器也都五花八門、參差不齊。與馬韓的部隊相比,不論兵員素質還是武器裝備,我們並不占優勢。所以我才和賈先生商量,希望用計收買馬騰韓遂使得他們退回涼州。這樣的話,我們單獨對付千裏跋涉而來的二萬五千名益州兵馬則可穩操勝券了。”
“但如賈先生所言,兵不厭詐,須防馬韓反複,所以我們要做好苦戰的準備。為了取勝把握更大一些,末將有兩個建議!”
“子雲有話快說!”我一段話說完,李傕、郭汜、樊稠甚至賈詡等人都是大皺眉頭,聽得我有建議,都想趕緊知道。
“第一,請賈先生會議後立即趕回長安去草擬聖旨,連夜趕到馬韓營地冊封他們二人,而且應該搞得聲勢浩大一點,以讓盡人皆知,並以天子詔命令二人盡快撤兵返回防區。”
“嗯,這樣好,一則可以離間他們,二則可讓他們手下將士疑惑。”李傕也不笨,聽我說完了就知道其中的關鍵。看著李傕連連點頭,我心說這第二個要求你可能就未必喜歡了。
“子雲,趕緊說第二個!”樊稠也接口道。樊稠為人比較中允,比較得士心,而且我是他的老部下,也是他麾下將士裏麵發展的最快最高的一個,樊稠往往以此為榮,所以一向對我不錯,至少比郭汜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