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這兩節主要是做鋪墊,省得後麵出現許多新東西大家感到太突兀。不當之處,淨請指正。)
等到楊飛和隨從趕到大校場前麵一裏的地方,莊燦已經率領各位將領列隊迎接,楊飛也不下馬,衝大家點點頭,就當先向校場馳去,軍務院官員和晉陽大營將領趕緊上馬緊跟而去。
待走到校場時,太原的士紳賢達聞人早都在外麵迎接,楊飛此時方才下馬,笑容可掬,衝著前來迎接的人群連連打躬招呼,眾人一起湊擁著楊飛步行進入了大校場。
真是宏闊啊!
雖然呂布對楊飛一肚子的意見,簡直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對於投奔楊飛簡直悔青了腸子。剛才遇到偷襲的時候,他在自己“親兵”的保護下不好渾水摸魚,隻好袖手旁觀,暗自幸災樂禍,但第一眼看到大校場還是十分感慨,心裏也不禁為楊飛的勃勃雄心所震撼。
隻見整個大校場坐落於汾水西岸,長寬共有十裏左右,異常寬廣平整,任何人到了這裏都會感到心胸一暢。即使現在晉陽大營的兩萬多兵馬已經在中央列陣完畢,而晉陽和附近屬縣的許多百姓都來看熱鬧,也沒有站滿,如此龐大的校場,呂布還是第一次見識。按照他的經驗,這個校場可以輕鬆的容納十萬兵馬同時操練。
十萬兵馬!!這是什麼概念?這是什麼樣的野心?
呂布不由看了一眼正拉著一位士紳的手,歡語嫣然的楊飛。心道這家夥和劉備那個大耳兒倒是有一點相同,外表謙恭有禮,語言溫和,但胸中卻有並吞天下的勃勃野心,看來我以前真是有點低估這小子了。
不知不覺之間,呂布眾人已經踏著土堆出的階梯,隨著楊飛上了高達四丈的檢閱台。這個檢閱台是用原來的一個土丘改造而成,否則要堆起來可著實要費不少人力。
上來以後,居高臨下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看著校場中央布列整齊,肅然威武的軍陣,遙望遠方如帶的汾水,任何人都不由的受到感染,心裏都湧起一股豪情,一股建功立業的豪情。隻有太原太守賈衢幾個人才知道幾個月前為了修建這個校場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僅僅民工就調動征募了一萬一千,再加上一萬多將士,整整用了一個月才平整出來,工程量可謂浩大!
“王君,背後那可是令郎?”
“嗬嗬,正是犬子!恩,三郎,過來見過使君大人。”王旭的父親王蒙聽到楊飛的話,趕緊把害羞的躲在自己背後的三子王曦輕輕推到楊飛跟前,王曦雖然以前在經濟(不是現在意義上的經濟,而是經世濟人的意思。是楊飛創立的三大學堂之一,主要教授儒學,法學和醫術,另外兩個是講武學堂和工程學堂,經濟學堂是樂詳主持,工程學堂則是馬鈞。)學堂讀書時見過去視察的楊飛,也在去大哥主持的講武學堂時偶然遇到過一次,並且在兄長介紹給楊飛後,得到他的溫言嘉諭,即使知道自己家人和楊飛的親密關係,他心裏還是對這個地位崇高,手腕鐵血的人感到畏懼不已。
“早知三郎如庭前玉樹,堂中芝蘭,風度翩翩,氣象非凡,今日一番穿戴更加出眾啊。”
“使君過獎,使君過獎!”王蒙雖然連連謙虛,但實際上心裏早都樂開了花,自己兒子當著這麼多太原高官豪族的麵得到楊飛的嘉獎,這是多大的麵子。
“常聽樂君讚賞三郎精通書史,德行高潔,出類拔萃,乃是我北州之榮。有如此人才而不能用,豈非有虧執政之責?我看就征辟三郎為太原孝廉吧。”
“哎,哎,他年紀還小,需要磨練,恐怕慣壞了他,辜負了使君的栽培之意!”
“嗬嗬!”楊飛輕輕一笑,製止了王蒙和王旭的遜謝,頗含深意地掃了眾人一眼,然後回轉身子準備執行射牲之禮。
“請君退後!”直到近衛提醒自己超越禮數,太靠近楊飛了,王蒙才從巨大的喜悅中清醒過來。他怎麼能不喜悅和自豪呢?
雖然自己也算是晉陽王家的一枝,但作為庶族旁支,在父親死後他們一家不僅沒有分到幾個奴仆,自己和母親還忍受了太多的白眼和輕視,最後母親索性從王家大院搬了出去。
想當年自己為了改變家庭的貧困局麵,不顧他人的嘲笑,棄文學商,以一介弱冠少年孤身一人走南闖北去經商,數十年風雨艱辛,終於了創下諾大一份不輸給本家的家業。但即使擁有萬貫家財,天生的庶生子弟身份仍然使自己得不到王氏的承認和尊重,而經商的經曆隻能引起那些所謂“衣冠大族”更多的嘲笑。
所以自己才會全力支持四個兒女讀書求學,哪怕自己這一輩子名聲毀棄,也要如同關中士孫家一樣讓兒孫們步入士林,出人頭地。還好旭兒,晨兒,曦兒都很爭氣,個個學業有成,旭兒還被楊使君征辟為並州茂才,講武學堂教諭,晨兒被治曹主事裴君征辟為屬官。此番三郎又成為孝廉,家門之盛,他晉陽許多大族,哪個能比的上?今天又得到使君當著這麼多人稱讚自己 的兒子,這是多大的麵子啊?
哼哼,王門嫡子又能怎麼樣?不學無術!草包一個!!!
看到王氏嫡係的****(應該是上麵加草字頭那個字,不過這個電腦的輸入法上沒有,所以如此,特此說明。同時因為王蒙是旁支,所以輩分教低,在族譜上的排名與比自己長子還小的****,以及李奇的夫人王莉是同輩。)不屑一顧的看自己,王蒙不由冷笑數聲,轉過臉去。
媽的,囂張什麼?不就靠背叛世族,第一個上報田畝人口,把健壯家奴都送去參軍,還捐贈大批家財給楊飛做軍費,才得到他的青眼嗎?汙穢!下作!畢竟是那個****材兒的奴婢生的,品質就是惡劣!
****對王蒙也是根本看不起,轉過臉去和自己的弟弟王萌說話。(注:楊飛為了籠絡,更是為了威懾,所以將太原著名的大族豪門都請上了檢閱台和自己一起閱兵。否則以楊飛治軍的嚴正,這些人是不可能上台的。)
“安靜!”聽到近衛嗬斥,****不滿的閉上了嘴,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吸引了,因為,大校已經開始了。
這裏怎麼這麼多人?
當一頭健壯的雄鹿被從放到車籠放到到校場中央時,它一陣迷惘,麵對這數萬雙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它不僅迷惑,更感到,恐懼!
當它轉身決定向側方人少的地方逃跑的時候,一支利箭從脖子的左側射入,鮮血飛濺而出,箭簇準確地切斷了它的動脈。
在雄鹿生命的最後一刻,它聽見了,一陣,響徹天地的歡呼聲。
“使君好箭法!”
“恩!”
當雄鹿在檢閱台與閱兵方陣中的空地上本能的抽搐時,楊飛正握著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接受親信們的恭賀。
終於可以放心了!
當鹿到地的時候,楊飛心裏也暗自吐了口氣。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營生就是射獵,此後十幾年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弓箭,箭法雖然不能說登堂入室,但在名家指點下,加上自己十數年如一日的苦練,也算稍窺堂奧,加上經常打獵,射中一隻體形如此龐大的雄鹿於他並不是一件難事。不過,這畢竟當著數萬軍民的麵在執行射牲之禮,要射不中,那醜可就丟大了。還好發揮正常呢。
“請使君釁鼓!”
早有兩名近衛飛跑過去將鹿抬了回來,就著他們的手,楊飛將血塗抹在一麵碩大的戰鼓上。並且親自敲了三通,隨著楊飛的鼓聲,檢閱台兩邊的四百麵大鼓在八百名壯士的奮力擂動下,敲了起來,而場中央的兩萬多名將士也隨聲起吼,聲震四野,威風非常,似乎連天上的雲都被嚇跑了,因為原有的幾片雲朵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將士們的鐵甲刀槍纓飾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與背後的汾水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