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吐穀渾喜王慕容智墓誌(1 / 1)

三十八

吐穀渾喜王慕容智墓誌

吐穀渾喜王慕容智墓誌蓋

墓誌青石質,由蓋、誌兩部分組成。誌蓋為盝頂方形,底邊長54.5厘米,寬54.2厘米,頂邊長均為39.6厘米,厚8.8厘米。正麵中間陰刻篆書“大周故慕容府君墓誌”,共3行,行3字。四周及四刹飾以纏枝卷草花卉紋。墓誌邊長53.7厘米,厚9.2厘米。正麵楷書誌文,共20行,滿行17—21字,除4處與皇帝相關稱謂的詞前各留一空格外,共刻392字,其中“天”“地”“日”“月”“年”“授”等為武周新字,左側麵縱刻兩行文字,約36字。

2019年,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位於甘肅省天祝藏族自治縣祁連鎮岔山村的一座古墓展開清理發掘,隨著工作的推進,考古工作者發現了墓葬主人的身份,也逐步揭開了一段民族交往與融合的曆史。

該墓是一座單室磚室墓,大體坐北向南,由墓道、壁龕、封門牆、墓門、甬道和墓室組成。在墓葬中還發現了彩繪,照牆處墓門的上方繪有門樓,從殘存的痕跡來看,墓室和甬道的牆壁上應遍施彩繪,但是脫落較為嚴重,目前僅在甬道處可見人物畫像,另外墓室頂部還殘存有象征天象的日月與銀河等。

墓葬中還保存有豐富的隨葬品,種類繁多,包括製作精美的彩繪陶俑、木俑,還發現了帶有帷

帳的床榻、屏風、胡床、馬鞍等,亦有武器裝備以及精美的絲織品,這些保存較好的遺物都是較為罕見的考古遺存。墓葬中的墓誌出土於甬道處,點明了墓主身份,墓誌由蓋、誌兩部分組成,誌蓋上刻有“大周故慕容府君墓誌”,周圍刻繪纏枝卷草花卉紋。根據墓誌記載,墓主為“大周雲麾將軍守左玉鈐衛大將軍員外置喜王”慕容智,因病逝於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同年遷葬於“大可汗陵”。其父為吐穀渾國末代統治者諾曷缽,其母為弘化公主,是唐朝遠嫁周邊少數民族的公主。

吐穀渾的先祖屬慕容鮮卑部,由於慕容吐穀渾與同父異母兄弟慕容廆有所嫌隙,慕容吐穀渾率其下1700戶西遷,這一支兜兜轉轉數百年,後來由葉延建立政權,最終在伏連籌在位時達到鼎盛時期,其疆域溝通四方,對絲綢之路文化也有重要影響。吐穀渾的經濟形態以畜牧業為主,地產良馬“青海驄”。吐穀渾在南北朝時與中原政權時戰時和,後來在與隋的戰爭中失利,又因政權內部的矛盾,逐漸走向衰落。隋朝滅亡後,吐穀渾一方麵向唐王朝派遣使者,建立互市,另一方麵也頻繁騷擾唐朝邊境,阻礙唐經河西走廊進入西域的道路。從唐貞觀年間開始,唐王朝主動出擊,發動戰爭和采取相關舉措遏製吐穀渾,最終吐穀渾首領諾曷缽

表示願意成為唐的藩屬。唐王朝封諾曷缽為河源郡王、吐穀渾可汗,統治吐穀渾屬地。與此同時,在吐穀渾的南方,吐蕃政權興起,國力日益強盛,與吐穀渾出現衝突。吐穀渾與吐蕃曾維持了一段較為友好的關係,但不久後吐蕃便發動大戰,唐王朝為加強邊境屏障馳援吐穀渾,卻遭大敗,吐穀渾由此覆滅,成為一個部族,歸屬吐蕃、唐朝統治。

根據墓誌內容,墓主慕容智在少年時隨父母逃亡至武威,後入長安為官。從其墓葬的形製和隨葬品來看,鎮墓獸和各類陶俑、木俑,以及模型明器與生活用具,都體現出了唐代較高等級官員墓存在的特征,但另一方麵墓葬的選址和殉牲的葬俗又體現出吐穀渾的本族文化。這座墓葬恰是吐穀渾文化與中原文化交融的物質證據。

參考文獻

[1]劉兵兵:《甘肅天祝岔山村唐慕容智墓》,《大眾考古》2019年第11期。

[2]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武威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天祝藏族自治縣博物館:《甘肅武周時期吐穀渾喜王慕容智墓發掘簡報》,《考古與文物》2021年第2期。

[3]李宗俊:《吐穀渾喜王慕容智墓誌及相關問題》,《煙台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4期。